一片祥云下的小城「书香祥云小城往事」
小城往事
李雪,祥云县文联主席,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在省内外文学报刊、杂志发表多篇文章,出版了个人散文集《陌上花》《家在祥云》。
小时候,祥云县城的记忆是美好而梦幻的。
县城始终是一个经济文化集中的地方。我的姨奶奶家住在县城的北街,也就是现在大家常说的老北街的“龙尾巴”上,相对热闹的地段要偏僻些。每天早晨,姨奶家院子里的第一道阳光刚刚照过围墙,她就来叫我起床,和她一起出去街上买早点、买菜,姨奶知道我爱吃烧饵块,还要顺道拿一个带盖子的搪瓷口缸打稀豆粉回来。她牵着我的小手走在北街上,人很少,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去,有几家门口女人正在烧火炊烟飘荡。我们买早点的位置在钟鼓楼,那里有一位老奶奶很早就摆着烧饵块的摊子,钟鼓楼里有四根又粗又圆的大红柱子,老奶奶的摊子就摆在北边靠西的柱子下。姨奶笑眯眯地和人家打着招呼,叫我站在一边等着,她又在旁边另一个摊位上拿出口缸打好香喷喷的稀豆粉,然后有时候是带着我继续去买菜,有时候是千叮万嘱叫我先回家吃早点,不要等稀豆粉冷了就不好吃了。我一心只记得那烤饵块的米香味和腌卤腐的混合香味,仿佛把我肚子里的馋虫诱惑出来,我已经忘记是怎么回到家的,那美味简直就是整个县城里唯一的味道!
北街并不长,从姨奶奶家出来到钟鼓楼大概就是三四百米的距离,但是,被牵着手走过去,在孩子的心里只有烧饵块和稀豆粉的香味,没有距离的概念。而今,只要一想起几十年前在姨奶奶的带领下走过的那条街道,我的心里留下的全是对美味的深刻渴望。
有时候碰上街子天,会看见来卖“栗炭”的村里人,有老的也有年轻的,脸上都一样地带着被木炭抹黑的痕迹,我不知道“栗炭”是用来做什么的?慈祥的姨奶轻言细语告诉我“栗炭”可以烤火、烧饵块,没有煤烟那么呛人,心里就觉得那真是很稀奇的取暖材料啊。在路上必经一条窄窄的小巷,巷子里有人卖草,叫“蓑草”,姨奶说可以用来搓成麻绳,一根一根细细的草搓成的绳子,很结实。
在姨奶精心地打理下,她家的院子真算是一个美丽的“百草园”,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单单那些花草就可以充满一个小女孩的所有世界了。把凤仙花摘来染指甲,看狮子花是深黄还是浅黄,水仙花的花苞打了几个、粉色和白色各占多少,鸡爪花摘来泡在搪瓷口缸摆在桌上,大丽花就像一个夸张的色彩缤纷的“大馒头”,粗壮的核桃树太高了看不见花的样子,我只在秋天的时候捡起掉到树下的青核桃,拿锤敲开外皮,一层、两层,再剥去薄薄的核桃皮,放进嘴里清香满溢……
我渐渐长大,发现院子变小了。但是,我还是那么地喜欢姨奶家,喜欢她家的院子,到处收拾得干净整洁,花香四溢。姨姥爷很少回家,如果回来碰巧我在的话,他会亲热地给我烧洋芋,在火炉的底部煤灰里慢慢烘烤,烤熟之后用小刀非常小心地刮皮,把一个干干净净的热洋芋递给我小小的手里。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小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当我走过修整一新的北街时,我就不由地想起慈蔼的姨奶,想起她端给我的一缸稀豆粉,想起卖烧饵块老奶奶微笑的眼睛,想起姨奶的小花园,院里那棵高耸茂盛的核桃树,想起一些恍恍惚惚的情景,就像电影《城南旧事》中那个小女孩用小心翼翼的音调柔婉地吟唱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原来,小城的往事一直是心里留存的美梦片段,来来去去,点点滴滴,没有关联,却一直伴随着自己的成长,温暖贴心。
2012年5月27日
图文发布 县融媒体中心
图文审核 张敏来
图文总审 胡林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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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地址 龙溪小区308号(县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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