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十二时辰上演反恐剧香港警匪片的模子刻出大唐的内容
文/马庆云
电视剧《长安十二时辰》正版视频平台上线首播。目前反应出来的观众口碑非常不错。马伯庸的这部电视剧为观众带来了全新的“警匪剧”的即视感。不过,这部大唐反恐的“警匪剧”,是放在古长安的背景之下,算是历史内容和现代题材的有效杂糅。
该剧口碑不错,首先是电视剧的质量做的非常到位。唐代影视剧当中,质感最上乘的,无疑是徐克导演的《狄仁杰》系列,颇有一些对唐代风貌的还原。不过,徐老怪这个系列电影的问题是奢华有余,底层质感不足。
反观《长安十二时辰》,显然在画面质感方面保持了更多的内敛,尤其喜欢展示平民百姓的大唐质感。比如,在剧情内容当中,打捞敌寇首领的唐代百姓,衣着和酒杯都十分抢镜。再比如,给敌寇首领刮胡子的匠人,及其匠人孩子的装扮等等。这些生活化的场景,是《长安十二时辰》的重要价值。
第二,该剧良好口碑的另一个重要来源,是马伯庸为这部电视剧提供的唐代“台词”。不少电视机演着古代的事情,说着现代的台词。也有一些电视剧试图找一些古装台词的质感,但写出来半文不白,尚且不如不做。反观马伯庸这部《长安十二时辰》,古装剧的台词功底,是过关的。这也为以后的古装剧的编剧们提供了一个行业的标杆。
另外,这部电视剧之所以引人入胜,是因为画面质感和台词质感之外,故事本身的冲突异常激烈。等于说,马伯庸建立了一个自己著作当中的大唐长安的时空背景,并且通过自己较为优质的剧本和画面夯实了这个时空背景。观众更愿意相信,这个有质感的年代里边发生的故事,是真实的。
而故事,实在是一个大唐的反恐二十四小时。这与不少的香港警匪剧如出一辙。只是后者瞄准现代,讲的是香港地区的反恐故事。马伯庸的聪明之处正在于,用了警匪剧的老瓶子,巧妙地装入了古长安反恐剧的新酒。看腻了香港的警匪反恐题材,这部《长安十二时辰》实在是又陌生又熟悉——美学当中,美感的产生,正是要求熟悉的陌生感。
《长安十二时辰》的叙事结构,与香港警匪剧本无二致,创作者马伯庸做了较为巧妙的切换。现代香港,切换为大唐长安。现代匪徒,切换为大唐的塞外力量。现代警务系统,切换为大唐的一个新衙门。甚至于在办案的男主角方面,也是异曲同工的。
以往的香港警匪剧,要想好看,首先便是男主角不能太正能量。这是从香港的麦当雄等人便开创的叙事模式。观众也更喜欢看到一个带着“邪恶”气息的男主角,不按常理出牌的破获案件。反观这部《长安十二时辰》,雷佳音饰演的男主角,正是一正一邪的化身。这样的角色设定,更容易在戏份当中出彩。可以说,马伯庸深谙了老一辈编剧的人物创作法。
警匪剧要好看,需要有内鬼。《长安十二时辰》无出其右。在这部质感明确的电视剧当中,即使长安的办案衙门之间,也存在各种制衡关系,甚至于背后牵扯着“圣人”要颁布的最后法令。可以说,潜入长安的塞北敌寇,是否有着更深层次的朝廷背景,不得而知。正是这种“内鬼”上的制衡,让长安的警和匪形成了力量均衡,从而产生拉锯战的火光。
然而,无论是现代的警匪剧,还是古装的长安反恐十二个时辰,必须要有一个核心的价值观念立得住才行。最近几年,香港警匪剧当中比较成功的例子是《寒战》,立起来的核心价值是“程序正义与结果正义哪个更重要”。反观《长安十二时辰》,它立起来的价值观念是什么呢?
马伯庸显然明白这一点。一部古装的反恐剧,剧情再热闹,争斗在刺激,都只是花架子,要树立一个站得住的剧情意指尤为关键。所以,在《长安十二时辰》的开篇几集的剧情当中,便有一个概念被反复提及——保卫长安百姓安宁,甚至于保卫大唐百姓安宁。
剧中,不少人物的行为动机都是自己的升官发财,但真正的男主角上,却把这个保卫百姓做了台词上的升华。这是把男主角们拉到一个观众认同的价值高地上,从而形成稍后的剧情与观众情绪的共振。可以说,马伯庸深谙了香港警匪剧的创作原理,并且用这个原理很好的套弄出了一个古长安的反恐剧。
《长安十二时辰》之后,《汴梁十二时辰》也可以照着葫芦画瓢,金陵也可以啊,临安表示也欢迎。这证明,影视剧的创作方法都是大同小异的,能不能装出新酒来,要看编剧们自己的悟性了。套用一句老话,继承传统,开创未来,影视剧也不例外。
《长安十二时辰》真的完美还原了大唐盛世吗?
长安城不只有恢弘壮丽、气象万千的大明宫,不只有繁花似锦的贵族女子,慷慨豪迈的诗人侠士,还得有有那贫民区在黑暗泥淖中打滚的众生,这个大唐,不只是豪杰英雄诗人名士们挥斥方遒的舞台,也是草民百姓求生存的悲惨世界。我们之前的古装剧,眼里只有高高在上的贵族、世家和英雄主角,哪里关系那些苦力、暗娼、小偷、妓女、乞丐、以及走私、绑架、杀人越货的黑社会们,他们那些活在黑暗中的蝼蚁啊!这就很像《冰与火之歌》中的君临城,长安,也有一个达官贵人们看不见、却要靠它牟利生存的“地下长安”啊。为什么说《长安十二时辰》恰好是对盛中有危的大唐历史的真实呈现?
历史上的大唐盛世,特别是天宝年间,存在着日益加深的矛盾与危机,在繁华之余,也存在着黑暗与丑恶,而对于时代有着敏感嗅觉的杜甫等诗人便捕捉到了这种微妙转变。在诗歌创作上,既有对自身的怀才不遇而充满了感慨,更有对盛世与大唐的未来充满了忧虑,共同唱出了一曲非主流但也不容忽视的时代悲音。那么为什么说《长安十二时辰》恰好是对盛中有危的大唐历史的真实呈现?
一,官兵捉狼是对盛中有危的大唐历史的真实呈现
该剧围绕“官兵捉狼”这一事件,集中塑造了体制内士兵、官员及知识分子的悲壮群像。在士兵层面,该剧通过话语陈述与场景回忆等手段,运用特写、慢镜头与悲壮配乐等视听语言,较为全面地呈现了当时“烽燧堡战役”的惨烈情境:敌人众多,硝烟弥漫,乱箭漫天,刀光血影,尸体遍野。张小敬、萧规、闻无忌与丁老三等第8团虽然恪尽职守浴血奋战,但终因援军故意不救而导致211人死亡,仅有9人存活。该剧在凸显惨烈的同时,又呈现出第8团的乐观主义英雄精神。因此,极具悲壮之美与崇高之美。在官员层面,李必、徐宾、姚汝能与崔器等人,有理想但实现不了。
二,徐宾的望楼诉说等行为是对盛中有危的大唐历史的真实呈现
徐宾有宰相之才,但久屈于八品小吏,不被赏识,终走向自我证明的不归路;姚汝能背负着家族之荣耀与耻辱而急于重振威望,终选择了做暗桩的不义之举;崔器出身卑微而渴望出人头地,终左右摇摆而被人不喜。而狼卫曹破延、萧规、鱼肠等人,也是因为理想的破灭而选择了极端之路。尽管他们因理想的破灭而走向了正义的反面,但他们仍然值得同情与尊敬,因为他们是有理想与有良知的悲剧人物。徐宾的望楼诉说、姚汝能的望楼传信、崔器的以死捍卫靖安司与萧规的誓死护旗等行为,都无比悲壮与崇高。这种沉郁悲壮的悲音虽不同于青春与浪漫的盛唐气象,但也不同于懦弱、悲哀与绝望之音,而是蕴含着中和、沉稳、反抗、奋斗且有一丝激情的精神底蕴,介于少年意气与中年平稳之间。其与雄壮浑厚共同组成了“雄浑悲壮”的盛唐气象,这正是该剧所具有的独特的审美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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