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陇长风第六十九集血战晋阳
上回书说到,在高纬和冯小怜这对活宝层出不穷的奇葩操作下,北齐成功地输掉了平阳之战。更要命的是,北齐上下对这位无药可救的皇帝彻底失去了信心。
打败仗不可怕,汉高祖有彭城之败、光武帝有小长安之败,魏武帝有赤壁之败,宇文泰有河桥、邙山之败,只要不放弃、不认输,咬紧牙关、吸取教训,总还有翻盘的希望。
而高纬却不是这样的人,他逃回晋阳后,简直认为世界末日就要来临,整天想的不是如何应对北周的下一波进攻,而是想着该逃到哪里去,才能保住他这条小命。
手下群臣劝他:“陛下,只要我们轻徭薄赋,安抚民心,再把溃散的士兵收拢,倚仗晋阳坚城,未尝不能与周军抗衡,社稷还是能保住的,您千万不要放弃呀!”
而高纬却执意要走。他的计划是留下安德王高延宗守晋阳,自己逃往北朔州(今山西省朔州市)观望风色,如果晋阳不保,他就逃往突厥寻求政治避难。
群臣听了他这番打算,个个从头冷到了脚,我们怎么摊上这样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子呢?
当天夜晚就有开府仪同三司贺拔伏恩等三十多人逃离晋阳,投奔宇文邕而来。
话说宇文邕大败高纬,率领大军进入平阳城。
看着硝烟弥漫、余火未熄的城廓,残破不堪的城墙,到处尚未干涸的血迹和残肢断臂,满身血污的守城军士,宇文邕也不禁热泪盈眶。
梁士彦在军士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来到城门处迎接宇文邕。宇文邕见了,急忙下马,扶住正欲跪拜的梁士彦。
梁士彦泪流满面,心情激动之下,竟一把揪住宇文邕的胡须,放声哭道:“臣几乎见不到陛下了!”宇文邕也心情激荡,与梁士彦抱头痛哭,城内城外的将士无不流泪。
周主入平阳。梁士彦见周主,持周主须而泣曰:“臣几不见陛下!”周主亦为之流涕。——《资治通鉴·陈纪·陈纪六》
宇文邕一面命令救治伤员,清点战俘,犒赏将士,整理战利品;一面召集众将在平阳城中开会,研究下一步作战方略。
宇文邕道:“如今我们虽然大败齐军,但我军将士也颇为疲惫,此去晋阳还有六百多里,关隘险阻,易守难攻,不如我们就此罢兵,大家以为如何?”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晋阳之所以千百年来,乃至此后千余年,始终是北中国第一重要的军事重镇,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地形险峻,在人们的心目中,堪称天下第一难攻的坚城。
宇文邕麾下众将品味着皇帝陛下这话,都不作声,默默思索,不敢随意表态。
的确,要攻击这样一座千载雄城,确实需要克服很大的心理障碍。
这时,梁士彦又摇摇摆摆站了起来,大声道:“陛下,平阳大捷,齐军崩溃逃亡,人心溃散,我们就应该趁他们风声鹤唳、惊魂未定的时候,一鼓作气,将革命进行到底,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梁士彦的大嗓门声振屋宇、振聋发聩,满座皆惊。
宇文邕立刻大步上前,握住梁士彦的手,感慨万分地道:“相如(梁士彦字),因为你的巨大贡献,使我得到了平阳,这是我灭齐的基石。如果这里守不住,则灭齐大业绝无可能实现。对前方,我没有担忧,只担心后路,你好好帮我守住这座平阳城,让我安心灭齐吧!”
言罢下旨,大军休整一夜,次日开拔,北取晋阳!
这时,有不少将领犹豫劝阻,建议回师修整,再做打算。宇文邕拔剑在手,断喝道:“纵敌就是资敌!我军休整,敌军也会修整,时日一久必将更难攻取。你们如若畏惧不前,朕一人前往!”众将见天子如此决绝,都不敢再说什么。
次日清晨,北周大军浩浩荡荡,兵锋直指汾水关。
北齐负责晋阳南面防务的,是高阿那肱这个著名的胆小鬼,他率军驻守高壁(今山西省灵石县翠峰镇南焉村),又命段畅驻守洛女砦(离石县境内,具体位置已不可考)。
宇文邕大军北出汾水关后,自己亲自率军直扑高壁,命宇文宪攻击洛女砦。
高阿那肱一见宇文邕兵锋浩荡,御驾亲临,立即吓得亡魂直冒,二话不说,望风而逃。
段畅有心固守洛女砦,严防死守,但见是宇文宪来攻,之前高梁桥时他就对宇文宪心存畏惧,虽然拼死抵抗,无奈宇文宪攻势极为猛烈,又听闻高阿那肱不战而逃,只得也撤出了洛女砦。
于是宇文邕、宇文宪两路并进,会师于介休城下。
介休城守将韩建业早对高纬绝望,干脆举城投降了北周。宇文邕大喜,封韩建业为上柱国、郇国公。
高阿那肱和段畅一前一后逃回晋阳,段畅气急败坏把高阿那肱不战而逃的事情禀报给高纬,高纬就命侍中、义宁王斛律孝卿调查此事。
斛律孝卿是当年高欢麾下骁将斛律羌举之子,如今是高纬的心腹。这人是北齐高官里少有的比较清廉正直的,不过能力嘛,就一般般了。他查访一番,得出的结论是高阿那肱力战不敌,为了保存实力才撤的,高纬为此还把高阿那肱大大夸奖了一番。
不过介休失守,北周大军长驱直入,直奔晋阳杀来。高纬见事态紧急,急忙秘密将太后、太子送往北朔州,又下旨,封高延宗为相国、并州刺史,全权管理山西全境。
高延宗见高纬又要脚底抹油,哭泣进谏道:“陛下,看在祖宗基业来之不易的份上,求您不要走呀!我一定出死力为您作战,一定可以击溃周军的!”
可是高纬却来了一句:“并州现在是哥哥你的了,你尽管拿去,我不要了!”说完就要走。高延宗跪在高纬马前拼死阻拦,穆提婆却急了,跳出来呵斥道:“陛下定了的事,你怎么叽叽歪歪一直阻拦!”说罢猛力推开高延宗,高纬趁势冲往晋阳北门五龙门。
此时已是夜晚,五龙门已经关闭,高纬命人斩开五龙门,一路狂奔,向北逃窜。
黑灯瞎火之中,随驾的近臣侍卫尽皆走散,只剩领军将军梅胜郎一人。他抓住高纬马头,苦谏道:“陛下,您真的打算投奔突厥吗?突厥和周人有翁婿之情,万一突厥人把您卖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回邺城吧!”
高纬想想,也觉有理,就改变方向,逃奔邺城而去。
而穆提婆这家伙却是鬼精得很,他也看出北齐回天乏术,朽木难支,干脆把牙一咬心一横,直接投奔了宇文邕。
穆提婆的名声之臭,天下闻名,这样一个称之为“垃圾”,都是对垃圾的侮辱的一个人,宇文邕却待为上宾,笑道:“老穆,你干得好呀,没有你的帮忙,朕也很难如此顺利地打到晋阳来!”
这话虽然是讥讽,但宇文邕还是封穆提婆为柱国、宜州刺史。同时诏告北齐,周军的大门向所有官员敞开。北齐官员见连穆提婆这样的混蛋都封了高官,一时间纷纷向周军投诚。
而高延宗听说穆提婆投降,终于怒气值爆棚,将穆提婆的老娘,祸国殃民的陆令萱及其全家尽皆诛杀,所以各位看官知道当年那部电视剧《陆X传奇》有多荒诞搞笑了吧。
高纬既去,留守晋阳的将士一齐来拜见高延宗,都道:“大王,如今高纬抛弃社稷,您应该立即登基为天子,否则我们绝不能为您出力!”
正好晋阳城外有座山,近日山壁上突然出现了四个黑色的大字:“齐亡延宗。”大家都说大齐生死存亡之际,只有靠高延宗了。既然上天有意,高延宗也就不再推辞,登基称帝,改元“德昌”。
又封晋昌王唐邕为宰相,齐昌王莫多娄敬显、沭阳王和阿干子、右卫大将军段畅、开府仪同三司韩骨胡等人为将帅。
晋阳附近忠于北齐的百姓听说高延宗登基,都深受鼓舞,虽然没有召唤,也都纷纷赶往晋阳。高延宗精神大振,命令打开府库,将所有财物以及晋阳宫里的宫女全部赏赐给将士,又查抄了高纬身边那一大帮奸佞小人的府邸,所得财物全部分给百姓。
这事大得晋阳百姓拥护,不过消息传到邺城,高纬却气得跳脚大骂道:“这个混蛋竟敢如此无礼,我宁可让宇文邕得了并州,也不该使高延宗得之。”他身边那些被抄家的小人也都附和道:“是这个理呀!”可见这群人愚蠢到何种地步。
齐主闻之,谓近臣曰:“我宁使周得并州,不欲安德得之。”左右曰:“理然。”——《资治通鉴·陈纪·陈纪六》
这时,八万北周大军终于抵达晋阳城下,四面列阵,将晋阳包围,晋阳攻防战正式拉开序幕。
北风劲急,大雪漫天,晋阳城外喊杀震天。黑云压城城欲摧,黑甲黑旗的北周军架设云梯、推动冲车,发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
城中,高延宗亲自巡视全城,激励士气。每到一处,他都要握住士兵的手,流涕呜咽,温言抚慰,士卒无不深受感动,连城里的妇女儿童都爬上屋顶,向周军投掷石头砖块,协助守军御敌。
高延宗命莫多娄敬显、韩骨胡防守城南,抵挡城南王谊的进攻,命和阿干子、段畅防守城东,抵挡北周天子宇文邕的进攻,自己亲自守御城北,因为城北是北周第一名将宇文宪。
这个时候,高延宗仿佛高长恭附体,手持大槊往来督战,虽然身体肥胖却劲捷如飞,所向无前。但凡有周军杀上城头,无不死在他的手里。
晋阳攻防战从上午战至黄昏,周军虽然骁勇,无奈晋阳城池高大,城墙厚实,守城军士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却始终无法取得突破,一时处于僵持状态。
高延宗在北城略作喘息,靠着垛口慢慢坐下,随意抓起城墙上一把积雪,和着干粮胡乱嚼咽,却见莫多娄敬显一路飞奔而来,高声道:“陛下!陛下!”
高延宗一惊,急忙站起,道:“敬显,出了什么事?城南有失吗?”
莫多娄敬显将高延宗拉至僻静处,低声道:“和阿干子和段畅这两个狗贼打算投降周军了!”
高延宗大惊,蓦地满面杀气,一握长槊,道:“我去杀了他们!”
莫多娄敬显却急忙拉住高延宗,脸上浮现出既激动又兴奋的神情,道:“段畅跟我商量投降周人,我答应了他。”
高延宗目视莫多娄敬显,道:“你是说......。”莫多娄敬显的手臂微微颤抖,嘶声道:“陛下,这两个狗贼投降,却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高延宗也目露狂热的光芒,道:“我明白了!佛祖保佑,但愿此计奏效!”
话说和阿干子和段畅见周军势大,都起了叛逃之心。两人一商议,不如再拉上莫多娄敬显,同时献出南门和东门。
段畅找到莫多娄敬显一说,莫多娄敬显满口答应,并亲自修书一封,表达归降北周,愿为内应之心。
夜幕降临之际,和阿干子和段畅打开东门,率千余人狂奔而出,一边高叫:“不要放箭,我们归降!”
宇文邕正在阵前焦躁万分,心忧城池难破,大雪又至,天寒地冻,处境极为不利。却闻有齐人来降,急忙召见。
和阿干子和段畅拜伏于地,道:“我二人愿意归降,已将东门打开,城内莫多娄敬显也有降书在此,愿为内应!”
宇文邕大喜,见东门果然洞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当即下令,率御营五千亲军急攻东门。
一旁柱国大将军、神武郡公窦毅之子,宇文邕的外甥,羽林军南军统领窦文殊道:“陛下,此二人所言未必是实,需谨防有诈!”
宇文邕一时踌躇,和阿干子和段畅急忙对北斗七星发誓,如有异心,天诛地灭。
宇文邕知道,鲜卑人对北斗星敬若神明,不会随便发誓,又见东门随时有可能再度合拢,箭在弦上,形势逼人,当即喝道:“机不可失,休要多言,随我进攻!”言罢急催战马,率军攻入晋阳东门。
宇文邕一马当先,冲入晋阳,见东门内有一座大庙崇善寺,当即命人放火,以火光为号,命后军跟入。
不料火光方起,迎面黑暗之中突然呐喊如雷,密密匝匝潮水一般涌来无数北齐伏兵,梆子声响起,万箭齐发,顿时将北周军射倒一大片!
幸得宇文邕见机得快,奋力一提缰绳,那马人立起来,挡住宇文邕,顿时被射得刺猬一般。宇文邕仰天摔下马来。
这时又听城门两侧的长巷中马蹄如雷,数千北齐铁骑一齐杀出,兜住周军后路,刀劈槊刺,周军措不及防,士兵纷纷倒地,顿时大乱。
原来,高延宗和莫多娄敬显借和阿干子、段畅投敌的机会,孤注一掷,赌的就是宇文邕经不住诱惑,亲自杀入。如果一战能够将宇文邕生擒或者斩杀,晋阳之围自然迎刃而解!
宇文邕见前后夹攻,知道中计,惊悔交加之下,只得奋力往城门杀回。
这时四面都已是刀山枪林,宇文邕身边的亲军悍不畏死保着宇文邕往城门退却,但不停被砍倒杀死,宇文邕浑身浴血,无休止地挥舞长刀,拼死挤向城门。
高延宗也知道城门是关键,急吼道:“关门!关门!”齐军和周军裹挟在一起,在城门处挤成一团,奋力厮杀。
莫多娄敬显索性弃马步战,不分敌我,排头砍去,杀开一条血路,冲至城门口,掷刀于地,奋力推动城门,要将城门关上。
眼看城门缓缓移动,但是城门下尸积如山,竟挡住城门,难以寸进。
高延宗急得血灌瞳仁,拼命大喊:“放箭!全部射杀!一个不留!”北齐军乱箭如雨,凄厉的羽箭破空和沉闷的箭矢破体之声响成一片,北周军死伤无数。
宇文邕左右亲军死伤殆尽,几乎就要绝望,却有承御上士张寿冒着箭雨牵过一匹马,大喊:“陛下,上马,快上马!”宇文邕咬紧牙关,纵身上马,踏着厚厚的尸体,往城门越来越小的缝隙疾冲。
无奈城门口尸体堆积起两丈多高,犹如小山,塞住了城门,马不能行。这边高延宗挥舞大槊,纵跃如风,挡者披靡,越冲越近。
张寿牵住马首,拼命往前拖曳,马后却是北齐降将贺拔伏恩奋力挥鞭,疯狂抽打马匹,那马吃痛,载着宇文邕踉踉跄跄,艰难往尸山上爬去。
但是北齐军长矛如林,疯狂攒刺,一时间宇文邕、张寿、贺拔伏恩等人无不带伤。
眼看密密麻麻的北齐军围了上来,蓦地,宇文邕身旁一员年轻小将舞动长槊,翻身杀回,一边高叫:“舅舅快走!快走!”正是窦毅之子窦文殊。
宇文邕目中流泪,道:“文殊,悔不该......。”
窦文殊舞动长槊,奋力挡住数百齐军,又复大吼:“舅舅快走!”话音未落,身上已连中数创,仍然怒吼如雷,死战不退。
宇文邕强忍悲痛,催动马匹,从堪堪仅容一人的城门处挤出,耳后已听见窦文殊的长声惨嘶。
回首望时,只见窦文殊堵住城门,背上七八根长矛透体而出,却依然用长槊支撑,身躯屹立不倒!
宇文邕胆气丧尽,慌不择路,在黑地里乱闯。幸得贺拔伏恩久居晋阳,熟悉道路,引领宇文邕夺路逃回大营。
这时宇文宪、王谊等众将闻知,都火速赶来,接住宇文邕。宇文邕踉跄返回中军大帐,兀自手颤头摇,心如擂鼓。
众将见状,也自骇然,又开始进谏:“这晋阳如此难攻,不如撤军”。这次连宇文邕也打心里泛起寒意,有了退军的念头。
这时,宇文忻勃然作色,大声疾呼道:“陛下!我们血战千里,好不容易打到城下。如今高纬逃亡,潼关以东惶恐震撼,从古至今,没有我们这么浩大的声势!此次遇险是我们轻敌所致,小小挫折,不足为虑。况且大丈夫当死中求生,败中取胜!如今伐齐势如破竹,只差最后一公里,陛下岂能轻言放弃!!!”言语激烈,双目圆睁,目眦欲裂。
宇文宪、王谊也道:“宇文将军言之有理,陛下切不可动摇意志!”
宇文邕双拳紧握,依旧两股战栗,浑身发抖。一旁谋士来和却微笑道:“陛下,臣以为此城一日之内必可攻下!”
众人正自七嘴八舌,忽听他这一说,顿时愣住。来和笑道:“高延宗年号德昌,‘昌’者,两日也!他昨日登基,今日必亡!”
这番高论令众人面面相觑,却好似给宇文邕打了一针强心剂,宇文邕霍地站起,大声道:“好个两日而亡,传令!全军攻城!”
却说高延宗、莫多娄敬显在东门大胜周军,因为宇文邕胡须很长,就专门命人在尸山血海中搜寻长须之人。可惜,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但终究是一场难得的大胜,鲜卑人无不好酒,就一齐拥入酒肆,开怀痛饮。
高延宗虽命人约束,但这些鲜卑守军也知道时日无多,不如趁着胜利一醉方休,故此高延宗也无可奈何。
城里喝得大醉,城外却传来惊天动地的鼓角之声,北周大军竟再次发动了猛攻。这下守军再也无力抵抗,东门终于被周军攻克,大军蜂拥而入。
高延宗率军抵抗,且战且退,退至城北,高延宗力竭被俘,被押至宇文邕面前。宇文邕大喜之下,下马来和高延宗握手,高延宗却亢声道:“我这死人手,哪里配跟天子握手!”
宇文邕叹息道:“我们都是天子,并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不过是为了天下百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又命人为高延宗换上干净衣服,以礼待之。
周主下马执其手,延宗辞曰:“死人手,何敢迫至尊!”周主曰:“两国天子,非有怨恶,直为百姓来耳。终不相害,勿怖也。”使复衣帽而礼之。——《资治通鉴·陈纪·陈纪六》
于是城中守军尽皆拜降,晋阳,这座北齐苦心经营二十七年的天下坚城、霸府所在,终于被北周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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