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医院几点上班,医护回忆录
1990年时的乐亭县医院门诊楼
80、90年代乐亭老县城俯瞰
1990年时的乐亭县电影院
应该是从1989年9月开始一直到1990年7月,我们西医士专业的四十多名学生,从唐山卫校回到各自老家所在地的县级医院,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实习。到乐亭县医院实习的学生,除了我们本地的一男两女外,还有东矿区的一位男生和滦南县的一男一女,共计6位同学。正好三位男生一个宿舍,三位女士一个宿舍。
那时的乐亭县医院坐落在北大桥西边,附近除了沿着长河而建的卫生局、防疫站、妇幼保机院、民政局以及北面的计划生育服务站和西边不远处的气象站外,周边的一大片区域都是农田,类似于现在一些大城市里的大学城一样,处于县城的西部边缘地带。
那时县城最高的楼就是位于今天老城中心区域的百货大楼和县政府大楼,县委大楼尚未开始建设,现在的县委楼所在位置是几排平房,当时是县级领导们的家属院。县医院是混凝土结构的三层门诊楼和两层住院楼(不一定准确),南北两排中间有走廊相连,从空中俯瞰应该类似一个“工”字。“工”字的中间左边建有手术室。
当时的诊疗设备非常落后,最高档的设备应该是彩色超声,然后就是普通的X光、B超、心电图、脑血流图、血尿粪的基本生化检验。所以,病人看病,主要看医生的水平。医院里到处是学习、交流、实践的氛围,加上当时医院正在创“二甲”,从卫生局到医院领导对医疗质量也很看重,所以,虽然诊疗设备条件差,但看病的水平却很高,也涌现出了一大批口碑很好的医生。比如外科的刘祝成(院长)、王子岩(应该是副院长)、崔润俊、李甲辰、田凤利等,内科的赵国存、庞文顺(内儿科)、刘起增、许晓银、李永秋等,那时医院还没有走向市场化,医务人员全部是财政开支,工资待遇按职称确定,也少有开药、开诊断提成一说,所以,大家看病,除非很有必要,一般很少开各种检查单。
比如,来了一个腹部疼痛的病人,当班医生,会教给我们视触扣听。先学会看:病人疼痛的程度,有没有出大汗,有没有脸色苍白虚脱现象,然后亲自上手触摸,看看疼痛位置是否有包块、是否有按痛,是否有反射痛等等,再拿起听诊器认真听,听听病人心跳、心脏有无杂音,疼痛位置有无肠鸣音等等,再用手叩击腹部疼痛位置,听听是清音还是浊音,是否有积液……结合问诊,了解病人发病以来的种种表现,基本断定病情,再有针对性地出具一个检查单,比如血尿便常规检查,或是B超,或是X片。
根据辅助检查结果,出具基本诊断后,再对症治疗。如果效果不好,再请相关科室专家会诊,综合治疗。
所以说,那时的医生们,实践经验很丰富,看病也很准,病人花费也不多,医患矛盾也较少。而且我们作为实习生,也有很多亲自上手的机会。我记得在急诊室实习时就起码为不下3个患者做过腰椎穿刺,以确定患者是否患有病毒性脑炎。我还在王子岩副院长教导下做过一例阑尾炎切除术,只是自己眼拙手笨,那个粉嫩的小阑尾都蹦了出来,我愣是没有认出来;等缝合阑尾残端时,又是手忙脚乱一时大汗淋漓,自此也知道自己终归不是当外科大夫的料儿。
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是有一天晚上,三四位家属抬着一位七十来岁的病人到了二楼骨科门诊外,说老爷子突然摔了一跤后,大胯骨好像脱臼了,这时正赶上科室病人多,我就上前按照教材上说的,上下左右转了一下老人的大腿,竞一下子给复位了……也有“丢大人”的时候,比如为门诊患者做包皮手术后,用整个纱布给周边包裹起来,竞不管人家怎么排小便,虽说及时察觉,红着大脸赶紧纠正了过来……
那时,我们最先住在了县卫生学校的一排平房里,到了1990年春夏的时候,又搬到了县医院主楼西边的附楼——传染病房一楼,住了有几个月。
那时正流行歌曲《恋曲1990》,我常常是结束了上午的工作后,一边拿着饭盒向医院西南角的食堂走,一边唱着这首歌: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食堂里有一位浓眉大眼的大师傅,声如洪钟,每每去和他都要寒暄几句,他也总是会在我的碗里多扣上半勺菜,三十年过去,如今这位大师傅恐怕早就作古了吧。
实习期间,我们的娱乐生活还算凑合,早晨经常和放射科的小傅大夫打羽毛球,他羽毛球打得非常棒,我从来没有赢过他。晚上偶尔去看一场电影,那时位于城东的老电影院还没有拆,记忆最清晰的是有一次我们三位男生去看了一场电影《黑楼孤魂》,回宿舍后吓得一夜没赶上厕所(当时厕所在楼道的一头)。
如今想起1989-1990年的实习生涯,很怀念,很留恋,那些曾经的知名大夫们,多数都退休了,有的再次被返聘到县医院继续发挥余热;而我的曾经一同实习的几位同学,毕业后天各一方,也是多年未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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