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陆恩熙吗司少丢掉的破鞋还有脸回来

时间:2023-05-22 13:13:54阅读:2082
图片来源于网络  “那不是陆恩熙吗?司少丢掉的破鞋,还有脸回来?”  “当年为了嫁给司薄年,跟个舔狗一样,天天打听他的动向,后来怎么着?还不是被人玩腻了,一脚踢开?”  “她爸挪用司薄年很多钱,还冒充…

图片来源于网络

  “那不是陆恩熙吗?司少丢掉的破鞋,还有脸回来?”

  “当年为了嫁给司薄年,跟个舔狗一样,天天打听他的动向,后来怎么着?还不是被人玩腻了,一脚踢开?”

  “她爸挪用司薄年很多钱,还冒充司少的名义贷款几十个亿,现在全家躲在美国当老赖!”

  “我听向太说,陆恩熙净身出户,一分钱没拿到,连司家给她买的衣服首饰都要走了,可见对她厌恶到极点。”

  “呵呵呵,司少下手也挺狠的,免费睡了三年。”

  “哈哈哈哈!活该!”

  陆恩熙捧着咖啡坐在落地窗前,阳光迸射进她眼睛里,酸涩又刺痛。

  六年前,那场轰动整个上流社会的豪门婚礼,她是无数人追捧羡慕的女主角,仅仅维持三年的豪门婚姻,她忍受着司家上下的嘲笑,司薄年的冷暴力,堂堂陆氏千金,活成了住家保姆。

  三年前的雨夜,她稀里糊涂从陌生男人的床上醒来,次日拿到司薄年的离婚通知。短短一周内,她律师执照被无故吊销,父亲的公司卷入“诈骗门”,大哥多方奔走未果,反而收到法院的“限制最高消费”禁令。

  股民们发疯似的追债,砸烂玻璃破门而入,母亲当场心脏病发,虽侥幸捡回一条命,却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走投无路之下,父亲选择举家赴美,陌生国度的求生之路,父亲卷起袖子当洗车工,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哥和大嫂屡次被辞退,最后只能在快餐店当服务员。

  她一边照顾精神恍惚的母亲,一边攻读学历考取律师执照,无数个黑夜,她疲惫地想:要不就从楼顶跳下去吧,既然活着这么累……

  终于,两个月前她拿到执照,几经周转回国。

  原以为三年时间足以冲淡过往,没想到见证过她和司薄年婚姻的人,还在拿她当茶余饭后的笑料。

  很想回头吵一架,但人走茶凉的现实社会,她何必多费口舌?

  时隔三年,无名指上戒指的压痕早已不存在,可司薄年带给她的屈辱,一点也没减少。

  陆恩熙缓缓吐了一口气,疼痛之余,更多的是愤怒和懊悔,陆家的衰落,都是因她而起,若她没有爱上司薄年,就不会有后来种种。

  司薄年,呵,他根本不是人!

  手机铃声突兀的打断思绪,“学长?”

  “恩熙!你在哪儿呢?律所来大生意啦!”

  天衡律师事务所创办人之一,陆恩熙法学博士时候的学长张宇恒,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就差隔着电话把她拽出去。

  陆恩熙整理一下呼吸,“就在楼下咖啡馆。”

  “你赶紧上来!金主等着呢,稍微补个妆,搞漂亮点啊!”

  他们律所在洛城没什么名气,手里的案子多数都是民事诉讼,周期长、过程繁琐、律师费却很低。

  对于张宇恒的大生意,陆恩熙持怀疑态度。

  “我是律师,不是前台小姐。”

  张宇恒傻乐,“嘿,一会儿看到雇主可别后悔。”

  简单整理妆容,陆恩熙回到二十三楼。

  男人背对她,裁剪得宜的黑色手工西装,勾勒出别样的清贵疏离,单是后背,就足以看出不凡的身价。

  陆恩熙上前两步,“你好,我是陆恩熙。”

  男人缓缓起身,右手从裤袋里掏出,抚上了领带,慵懒的正了正,“久仰,陆律师。”

  低沉凉薄的一句话,犹如惊雷劈面而下!

  陆恩熙瞬间白了脸,横在两人之间的手,有千钧重,尴尬的杵着,不知该收,还是放回。

  眼前颠倒众生的男人,竟然是他!

  司薄年,KM集团CEO。

  那个几次三番将她打入深渊,冷眼看着她被嘲笑、不惜毁掉她的名誉,让她净身出户的……她的前夫。

  同床三年,她拥抱着一条冷血毒蛇,在她最难的时候反咬一口!她爱他到连尊严都不要了,只换回一句“陆恩熙,你怎么这么贱?”

  一个千多个日子,就连她吃不饱饭胃疼到失眠时,都不舍得恨他,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明白,有些人的心,捂不热,永远也捂不热的。

  陆恩熙卷了卷手指,一股热流凝聚在额际,好半天她才挤出一句话,“司先生,好久……不见!”

  司薄年修长的手,握住了那小小的纤指,清冷的表情看不出讥笑还是不屑,“呵!”

  眼神里的嘲弄,像看在垃圾桶里爬出来的臭虫。

  五根指头被他包在掌心,似要捏碎,陆恩熙手掌一痛,作势要抽回,“司先生,请坐!”

  司薄年依然强势的站着,身躯带着与生俱来的寒意,保持握手的姿势,只一双眸子,深深看她,欲看尽她眼底的情绪。

  张宇恒搓搓手,热络的打圆场,“呵呵呵,司先生,这位就是我给您说过的陆恩熙律师,她虽然从业时间短,但非常擅长专利纠纷……”

  没耐性听他赘述,司薄年凉凉打断,锋利的目光定格陆恩熙,“她的本事,我自然知道。”

  从业时间短?看来这女人隐瞒了自己的过去。

  陆恩熙受不住疼痛,用力缩回手,“司先生,您的案子我接不了,如你所见,我是新人,经验不足,交给张律师胜算更大。”

  她在拒绝?还是以如此拙劣的借口?当年撒谎不眨眼的女骗子,怎么技术反而倒退了?

  司薄年唇角轻牵,“是吗?那么资历尚浅的陆律师至少应该知道,违约是什么意思。”

  他抽出一份崭新的文件,右下角赫然盖着律所的钢戳,还有他遒劲有力的签名。

  陆恩熙木然看向了张宇恒,一字一顿问,“怎么回事?”

  张宇恒憨笑着挠头,“恩熙,司先生的案子很好打,我替你接了。”

  司薄年冷眸略过她的眉眼,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似乎变了,褪去了当年司家少奶奶的青涩单纯,得体的职业套裙下,是全新的职场丽人。

  唯一不变的是,她依然固执高傲,薄情冷淡。

  “违约金是两千万,你不接也可以,今天……”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三点之前,违约金打到我公司账户。”

  两千万!

  陆恩熙刹时攥紧了拳头,几乎笑出了声音,用极尽辛辣的冷笑回敬,“司先生,敲诈勒索要负法律责任,这一点需要我科普吗?”

  司薄年云淡风轻的打开合约扉页,“白纸黑字写着双方自愿,陆律师认为这是勒索?”

  “陆小姐……”司薄年提步走近陆恩熙,用只有两人可听到的声音低嘲,“我记得你很有能耐,无非多爬几个男人的床,弄到两千万,不难吧?”

  陆恩熙很想当场给他一巴掌!告诉他这三年来,她为失败的婚姻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因为他,父亲还在洗车房弯腰擦轮胎;因为他,母亲连续三年没睡过一个好觉,书香门第的贵太太,早早的白了头发,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因为他,她在餐馆端盘子被人轻薄……

  陆恩熙握紧拳头,把满腔的酸楚变成一抹浅笑,“呵!不如司先生。撤销我的律师资格证,轻而易举毁掉我的事业,说到能耐,谁比得上司少?”

  司薄年冷哼,“满嘴谎话的骗子,也配当律师?”

  陆恩熙轻启薄唇,吐出的热气绵缠在两只鼻翼之间,“既然这样,你大费周章的找我给你打官司,难道是对我余情未了,以权谋私?”

  司薄年狭长凤目从上而下扫过她松开一粒扣子的衬衣领口,唇部的弧线近乎笔直,“一辆被坐烂的公交车,我多看一眼都嫌脏。”

  腾地升起的怒火快要逼陆恩熙爆粗口,但职业素养和曾经在司家的历练,帮助她做了个完美的表情管理,“所以你站在这里和我谈合作,是吃得太多撑着了?”

  要不然干嘛来?催吐?

  张宇恒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四周明显低沉的戾气着实令他好生畏惧,尤其以司薄年为中心的半径十公分以内,能直接搞个冰球赛场。

  想说点什么打破僵局,掂量一下终是不敢。

  司薄年大手收回裤袋,挺拔的身影居高临下,声音兀自加大,“陆律师,合作愉快!”

第2章 爱是原罪

  说完,他朝张宇恒点头示意。

  “好的司先生,我送您出门。”

  司薄年腿长脚长,不等张宇恒跟上,人已经走出玻璃门,嘭地将门摔上。

  陆恩熙沉沉的闭上眼睛,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

  和司薄年剑拔弩张时,她拼的是一股气,也是赌他不会当众翻脸,可冷静下来想想,那个男人的手腕和伎俩,哪一样不是活阎王?

  她躲了三年之久,刚回洛城不过二十天,他竟然找上门来。

  就为了一场官司?

  鬼都不信。

  恐怕,他还是想算离婚的旧账吧?

  至今陆恩熙都觉得,大哥套取司薄年那笔钱只是离婚导火索,说到底是他不爱她。

  不爱就是原罪,其他都是借口。

  末了,陆恩熙颓然道,“学长,这个案子我不接,你想办法吧。”

  张宇恒云里雾里,“恩熙,你和司先生认识吗?”

  “不认识。”

  怕学长再发问,陆恩熙话锋一转,目光冷睿的看他,“学长,你可是法学院的博士,大大小小的官司打过几十场,怎么连这种不平等条约都签?违约金两千万,明显不符合合同规定,你是没看清后面的零还是被人拿刀架脖子上威胁了?”

  张宇恒是个稳重的人,办事也牢靠,不然陆恩熙也不会跟他合作,可偏偏这次,他犯的错太低级。

  “合同我看清楚了,我也觉得金额不合理,可扛不住人家KM的诉讼费高啊,打赢官司,单律师费就五十万呢。”

  陆恩熙气到无语,“人家说律师看钱办事,不分青红皂白,你真要当那种人?”

  张宇恒心里叫苦,嘴上解释,“我是为了帮你啊!你昨天跟梦瑶借钱我听到了,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少存款?你借十万,不是吓唬她吗?”

  被学长戳到痛点,陆恩熙声音缓和一些,“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张宇恒差点哭了,“不光钱的问题,还有上次败诉的影响很恶劣,咱们律所三个月没接到案子了——只要能打赢KM的官司,咱们律所的名声就能一炮打响,这是咱们翻身的机会啊恩熙!算、算学长求你了,行吗?你帮我一把。”

  “学长……”

  “恩熙,你的律师资格证,学长可没少帮忙,你就当回报我,行不行?啊?恩熙。”

  是啊,没有学长帮忙,她根本拿不到资格证,做人要懂得感恩,尤其是雪中送炭的那个。

  可是帮司薄年打官司,不可避免要跟他正面接触,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确切来说是不想看到他,连和他站在一个空间里呼吸她都不舒服。

  张天恒拽着陆恩熙的手臂,膝盖一弯欲跪下,“师妹啊,学长没求你办过事儿,你不想接的案子学长也都替你扛了,这个案子是我喝吐血才接到的,恩熙啊……哈?”

  陆恩熙手指捏眉。

  案子是学长争取过来的?这么说司薄年事先并不知情?

  再者,只是一桩专利纠纷,他身为KM的总裁,大概不会亲自插手,单独接触的机会或许不多。

  思及此,她点点头,“哎。”

  张天恒如蒙大赦,“好好好!明天上午你去一趟KM总部,跟司先生接洽啊。”

  陆恩熙顿时绿了脸,声音也拔高几个度,“什么?”

  ……

  三年了,陆恩熙没想到,她还会踏入KM国际大厦。

  司薄年换了首席秘书,是个陌生的美女,胸牌上写着英文名凯西。

  “陆律师,总裁在休息室,请稍等片刻。”

  “好的,谢谢。”

  接过秘书送来的咖啡,陆恩熙点了点头。

  司薄年的办公室位于KM大厦74层,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俯瞰洛城半壁江山,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英伦装饰的房间,有淡淡绿植清香。

  她犹记得离婚当天,她和司薄年就站在这里。

  他说,【陆恩熙,你敢骗我,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KM的法务团队,精心拟定了离婚协议,精挑细选的专业词汇,告诉她一个事实——她因出轨净身出户,曾经从他手里得到的股份、房产、国债,悉数奉还。

  连手上的那枚婚戒,也被司薄年的助理取下。

  他说,【站在权力顶端的感受如何?从这里跌下去的滋味,是不是更好?】

  “舒服吗?”

  套房门内,传出一道清丽柔软的女声。

  陆恩熙心头一紧,手中咖啡不小心洒了出来,她忙抽纸巾擦拭裙边。

  “嗯,舒服多了。”

  半湿的纸巾卷成了一团,陆恩熙木讷的看向了实木单开门,是……司薄年的声音!

  “下次不许再用力过猛,你看看,都红了。”

  女人的巧笑,甜蜜婉转,分明在嗔怪男人那种事太粗鲁。

  所以……所以司薄年让她准点来,故意给她看鱼水之欢?!

  陆恩熙直起身,狠狠丢掉用过的纸巾,转身就走。

  司薄年的羞辱,她不会再承受!

  吱嘎。

  套间门忽地推开,走出一抹纤挑的身影,“呀,有客人在呢。”

  女人拢了拢开衫,紧身内搭贴着胸口,皮肤细腻干净,说话时眼睛含笑,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孔,腮边浅浅的两道梨涡。

  更惹眼的是,她脖子上一小片红痕。

  陆恩熙拧起眉头,“既然司总不方便,我改天再来。”

  司薄年边穿外套边走到办公区,扫了眼黑色职业套装的陆恩熙,“陆小姐好脾气。”

  陆恩熙指节攥紧了包包带子,反唇相讥,“不及司先生好雅兴!”

  在办公室和女人滚|床单!

  女人翘起一边唇,“你……”误会了。

  司薄年打断她,深眸蓄满讥诮,“有没有雅兴,陆小姐不是早就知道?还是忘记了,需要我提醒?”

  他的话轻佻邪肆,眉宇缀染的嘲讽,轻轻一下就打开了她的回忆。

  当年,也是这里,就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他们曾抵死缠|绵过。

  陆恩熙随意理了理头发,遮住耳尖一片红潮,“司先生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知道您的私事?”

  司薄年轻哼,他抬了抬手,“你先出去,我和陆小姐有事谈。”

  梁超颖耸了耸肩,扣上千鸟格小外套的一粒珍珠纽扣,“OK,晚上见!”

第3章 枕边危险

  “梁医生,给总裁做催眠啊?”

  梁超颖出门,遇到凯西。

  “嗯,他昨晚失眠,现在越来越依赖心理治疗了,”看她手中端着咖啡,梁超颖摇头苦笑,“以后过了下午两点不要给他喝带有咖啡因的饮品,他神经衰弱很严重。”

  “总裁每天都要喝咖啡……我不敢提醒他,可不可以麻烦梁医生和总裁说说?”

  梁超颖经常出入公司,每次都在总裁办公室待很久,期间不让任人打扰,外界猜测,他们不光是医患关系,还可能在谈恋爱。

  连秘书也对她格外客气,自己不敢对总裁说的,想必从梁医生嘴里出来效果会很好。

  “可以的,我提醒他”,梁超颖想到里面的女人,不由多问了句,“刚才进去的那位,是谁啊?”

  “是总裁聘请的律师,没想到这么年轻。”

  是,也挺漂亮。

  梁超颖没说。

  ……

  晚上见?

  陆恩熙回味女人最后那句话,心里一阵冷嘲。

  以前她当他是一条捂不热的蛇,每天晚上一个人守在婚房,等到深夜,都不见他的踪影,他几乎不打电话,不发短信,除了结婚证上并排的名字,还有偶尔的肢体纠缠,他好像只是个陌生人。

  如今,他却是个下班后回家陪女人的好男友。

  原来,不是他不懂温柔,只是那份温柔给了别人。

  司薄年叠腿坐在大班桌那边,已经三十分钟了,他自顾自处理文件,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陆恩熙拿起包包,“看来你今天没空,我下次再来。”

  司薄年冰冷的目光终于看向她,不答反问,“咨询费才多少钱?能满足你的需求?”

  猜到他嘴里说不出好听的话,可张口闭口的人身攻击还是刺到了陆恩熙,牵起笑意,她语气也不友善,“所以司先生愿意的话,多给点更好,律师这个行业,不就是为钱而生吗?”

  司薄年忽地抬手,捏住了她纤瘦的下颌骨,“想要钱,不是有更好的办法?陪我睡一晚,比律师费高的多!”

  陆恩熙吃痛,黛眉紧蹙,“司薄年,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你这样我可以控诉你非|礼。”

  “呵!要跟我划清界限?”

  陆恩熙抱住他的手腕,扭转挣扎,她力气没他大,可善用巧劲儿,身影一转,脱离了他的钳制,“司薄年,要离婚的是你,划清界限的也是你,现在找上门的还是你,怎么?想跟我旧情复燃?”

  “站住!”

  她抬腿,他突然绕开了椅子,长臂在后面圈住她的腰,天璇地转,她已经被他掀翻在桌子上。

  睁眼是他愤怒的放大面容,年轻张扬,棱角锋利。

  “怎么不继续躲着?既然被我找到了,你以为你能走出这间办公室?”

  “什么意思?”

  “给我仔细想想,我为什么离婚?”

  陆恩熙好想笑,“你司大少爷做事还需要理由?如果非得找一个,那就是你——不是东西!”

  被她的话激怒,司薄年突然侵上女人的唇,钢牙咬住那喋喋不休的舌尖,辗转揉虐她的唇瓣,全部的怒火都压在她的齿关,一寸寸深入。

  “唔!放……”

  司薄年压住她反抗的手,撑在他和墙壁之间,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向柔软的身体,坚硬的皮带卡头摩擦她的肌肤。

  陆恩熙被吻的嘴唇酸胀,咸湿的血腥味弥漫了口腔,她快要断气的时候,他才不尽兴的松了动作,“陆恩熙,你个蠢女人!”

  陆恩熙痛的倒吸凉气,该死的男人,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司薄年,我就是特么的蠢,我蠢透了才会嫁给你!”

  豺狼虎豹般的司家,她一入就是三年,那些漫长的日夜,她不想回忆是怎么过来的。

  “好……好……”司薄年压抑心头的火焰,连着说了两个好字。

  “司少,你是KM的总裁,有的是金钱女人,何必呢?”

  何必纠缠我!何必在一脚踢开之后,又找上门?不解气不过瘾想再狠狠踢她一脚?呵呵,如今的她,只怕司薄年连抬腿都没兴致吧?

  她傲视他嗜血的黑眸,笑的像个局外人。

  司薄年的手指越发用力,势要捏碎她的下颌骨,“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你知道那些得罪我的人,什么下场。”

  陆恩熙挺了挺被咯疼的后背,态度更冷更冽,“比如我大哥吗?”

  大哥和父亲的遭遇,是陆恩熙心底永远的痛,不能否认他们自作自受,可如果没有司薄年从中作梗,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你!”

  “嘭!”

  陆恩熙本能的闭上眼睛,等待司薄年盛怒下的掌掴,可沉闷的声音,却来自她脑后的墙壁。

  一向自制力极好的司薄年,心里被她激起千层巨浪,可手臂重重扬起,却砸了墙。

  满手的淋淋鲜血,嫣红的液体顺着他玉雕长指往下,大颗大颗弄脏了长绒地毯,还有几滴化在她鞋上。

  陆恩熙心头尖利的疼了一下。

  她竟然没有力气去承接那一滴血的重量。

  陆恩熙仰头,笔直的看进他眼底,穿透纹络复杂的红血丝,看到他翻涌的怒火,“还以为司先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高手,没想到一句话就能激怒你,是心虚了吗?”

  薄年凉唇抽搐,脖子里胀起十几道青筋,切齿怒吼,“至少你大哥还活着。”

  陆恩熙忽然笑了,“哈哈……”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慢慢贴着墙滑落,直至蹲在地上,笑得发颤,“我得谢谢你,给他留了一条命,可惜有的人再也看不到太阳了,你晚上做梦不会吓醒吗?哦不对,你还睡得着吗?”

  司薄年看着她又哭又笑的脸,抛开情绪,面前的脸颊无疑是美丽的,即使表情分崩离析,依旧不减眉目的风姿。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他当初怎么就没发现,枕边躺着一朵危险的黑玫瑰?

  “你以为你撇得干净?嗯?”

  陆恩熙收住笑声,纤细的手指爬上他的指节,鲜血染到她指腹,一红一白视觉冲击很强,“司少这双手,任谁看来都很适合杀戮啊。”

  他提了提西裤,蹲下,和她视线持平,一字一顿的咬牙,“我真后悔,没杀了你。”

第4章 身陷火海

  从KM国际出来,陆恩熙呆呆坐在车里。

  摇下车窗,灌入了初夏的凉风,吹乱她额前长发。

  如果她没有爱上他,没有执意嫁给他,她的人生会不会是不同结果?

  可是当初她爱他,挖空心思想多看他一眼,哪怕背负着名义妻子的身份,也恋恋不舍,如果不是那些事,她或许会跟他纠缠到老。

  嗡嗡,陆恩熙被电话打断回忆。

  她抹了把模糊的视线,手心里是一片泪湿,“梦瑶?”

  “陆姐,一点钟开庭啊,你怎么还没到法院?”

  陆恩熙懊恼的拍了把脑门,都怪司薄年这个天煞的神经质,她居然把庭审忘了,“我现在过去。”

  案子也不算复杂,替校园暴力的受害者上诉,今天进行终审。

  庭审结束已经五点。

  辩方律师利用未成年人保护法,试图帮当事人脱罪,陆恩熙拿出二十起案例作证,最终法官判刑十年,缓刑一年。

  “陆姐,我打听过,这个肇事者背景可怕,你得当心点,说不定他们要伤你。”张梦瑶不安的提醒她。

  律师其实也算高危行业,不光被人骂“昧着良心赚钱”,还要面临被对方威胁生命安全的风险。

  “我又不是第一天当律师,怕什么?官司赢了,去找张律师要奖金吧。”

  张梦瑶一点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大神,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新闻说,有个当事人不满意律师的辩护,泼汽油烧了律师家,三口人都死了。我看被告的家人,没有善茬。”

  “我也不是善茬。”

  陆恩熙扯扯唇。

  ……

  这一天她好累。

  以前连着打几天官司,通宵查资料,她也没这么累过,可是跟司薄年相处的短短一个小时,她身心疲惫。

  站在花洒下,温水漫过身子,她闭上眼睛,想起司薄年愤怒的脸。

  【我真后悔,没杀了你。】

  那他知不知道,她也很多次想,为什么没能狠心杀了他。

  陆恩熙眼睛酸痛,有灼热的液体流出,跟温水混成一块,水流过脖子时,被他掐出紫痕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关掉水莲蓬,裹上浴巾,陆恩熙趿拉拖鞋出门。

  蒙着水汽的门甫一打开,灼热的气流突然喷薄而至,火光在陆恩熙的瞳孔里迅速爆裂开,目光所及,是通红的火。

  木质的吊柜烧着,火势一路蔓延,烧焦了窗帘和布艺沙发,黑色浓烟吞没了不大的客厅。

  不知道火源在哪里,整个房子像是点燃的火把,陆恩熙脑子飞转,她两天没在家开火做饭,大概不会是燃气阀门没关。

  饶是命令自己冷静下来自救,陆恩熙还是恐惧的汗毛都要立起来,想喊什么,张嘴就呛了一口烟,她踉跄着往外跑,开门时发现锁被人堵上了。

  陆恩熙哐哐哐砸门,外面没有应答,下午张梦瑶的话提醒了她——报复!

  难道她真被人给报复了?

  她弄湿了毛巾掩护口鼻,拨打119。

  “这里是锦城园……咳咳咳……”

  哗啦!

  话没说完,烧坏的书架倒塌,一团烈火突然灼伤了她的手,手机啪嗒掉进了火堆。

  陆恩熙眼睁睁看着火焰吞没了沙发,奔着她藏身的墙角而来,她张了张嘴,已经发不出声音……

  浑身酸软,嗓子烟熏火燎的疼。

  陆恩熙缓缓撑开一道眼缝,视野之内都是白色,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在医院?

  她没死?

  “啊啊啊,陆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啦!!!”

  张梦瑶抱着还在输液的陆恩熙,鼻涕眼泪差不多都抹到了病号服上。

  陆恩熙拧起黛眉,身体还很虚弱,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张律师,我的衣服不是擦脸毛巾。”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知不知道你被送过来的时候多吓人!而且你身上只有一件男士外套,要不然就春光乍泻啊。”

  陆恩熙想起来了,火灾发生时她在洗澡,所以消防员看到了自己赤身的样子?

  张梦瑶递给她一杯温开水,“我已经报警了,警方会调查事故原因,都怪我乌鸦嘴乱说话!呸呸呸!”

  陆恩熙润了润嗓子,没那么难受了,“我不是没死吗?让你准备的资料呢?”

  “你都这样了还管什么资料?张律师说你先休息,工作往后挪挪,你可别逞强,万一有个好歹……啊呸!!总之你什么也不要想,躺下睡觉!”

  陆恩熙不是个矫情扒拉的女人,再说她也没受伤,脑子清醒,分的清轻重缓急,要是耽误了司薄年的官司,不知又要招来多大的麻烦。

  “你不怕我现在躺下就永远躺下啊?司先生的案子咱们也敢拖?”

  一提到司薄年,张梦瑶跟摁下制动开关的小机器人似的,麻溜的站直,“我回律所拿!”

  外界都说,司薄年的身价有多高,脾气就有多坏,颜值有多惊世骇俗,手腕就有多毒辣阴狠,张梦瑶没赶上和他本尊见上面,但江湖传说如雷贯耳,别的不说,自打律所接了KM的案子,办公室气氛都变了。

  就没见张律师再笑过,像欠了人千百万还不上,愁的挠到头秃。

  顶楼,vip病房。

  司薄年的私人医生王景川,脸色比锅底还黑,“司少,你今天不能出院,大腿上的这块伤,不好好处理很容易留疤。”

  司薄年一记寒芒,“大腿上,谁会看?”

  “你媳妇。”

  司薄年穿衬衣的姿势保持了两秒钟,语气越发冷漠,“我离异。”

  王景川捏捏眉心,司薄年和陆恩熙的事外界不知情,可他们这一小群可是从头看到尾,“承认吧司少,你就是在乎她,不然干嘛拼命去救人,那么大的火,你真敢往里冲啊!”

  司薄年扯掉输液针头,“我有分寸。”

  王景川气笑了,“有分寸个鬼!要不是消防员及时灭掉你身上的火,你现在就是一块木炭!”

  司薄年顺下衬衣袖口,“说够了?”

  “没有!婚都离了,你还深更半夜去她住的地方溜达,可别说你是顺路,你住南边她在东边,顺不了路。”

  司薄年觑他,“我东西南北都有房子,换着住不行?”

第5章 被大手拥在怀里

  王景川缠了缠听诊器塞白大褂口袋,“我看你是想住她家。”

  “医生当腻了想改行当娱记?可着我一个人挖?”

  “那可不,挖你一个,养活一家报社。”

  “滚!”

  司薄年动气扯到伤口,他眉头一拧。

  王景川不忍此时斗嘴,忍着笑道,“她就在楼下住院部1406,不去看看?”

  “不相干的人,看什么?”

  “不相干你还拼了半条命去救?承认在乎她那么难?我跟你说司少,既然放不下就不要放了,在真爱面前尊严算什么?”

  司薄年换上干净的衣服,准备找个地方抽支烟,“谁说我爱她?我没你贱。”

  王景川撇嘴,“也不知道昨天黑乎乎被送进医院的是谁。”

  司薄年给他一记眼刀。

  王景川瞅瞅他手上的旧伤,“什么时候打架需要咱们司少亲自上了?”

  “有事没事?没事滚蛋。”

  好在王景川电话响了,他讪笑着接听,“王大夫,14楼的女患者快不行了!!”

  不怪王景川手机漏音,实在是护士嗓门太大,以至于司薄年清晰听到了每一个数字。

  14楼?1406?

  几乎是下一刻,司薄年掀开被子就要走。

  听完护士汇报后的王景川一把拉住好友,“嘛去?”

  司薄年目中充盈着猩红,“放手。”

  “谁贱?衣服不换鞋子不穿巴巴的就往处冲。”

  司薄年甩开他,板着脸,“白瞎医生的称谓,病人快不行了你还有心情挤兑我?”

  患者的情况确实紧急,王景川也及时叮嘱了护士怎么应对,谁让某人只顾着琢磨“不相干的人”没听到呢?

  “病危的患者天天有,打脸的司少不常见。”

  “出去抽支烟。”

  王景川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语气道,“这么大套间抽不开你?”

  司薄年觑一眼。

  不敢继续在老虎身上拔毛的王景川笑道,“想去就去,人都救了,合着当雷锋不留名?”

  司薄年舌尖抵着口腔,沉默一瞬,“不想去。”

  换了衣服鞋子,司薄年撂下脸子便走,要按电梯时,他迟疑了。

  揣着满腔不痛快,司薄年折身走到应急通道,摸摸上衣找香烟,没摸到印象里的口袋,低头发现衣服是王景川的。

  一股消毒水味道,亏他有脸拿出来显摆。

  前后也就十几秒的间隙,司薄年回过味来,王景川的反应那么淡定,看来病危的不是陆恩熙。

  他暗嘲自己的失态,为了那个女人,犯得着吗?

  昨天他真是多余去锦绣城,多余救她。

  可是想到那个蠢女人奄奄一息躺在他怀里,心又萌生出一抹不忍。

  算了,权当他积德行善。

  明知她没大碍,到底还是脚比脑子走得快,低骂了声“该死”,拔足跑下楼梯。

  病房的门突然被一股力量踹开,陆恩熙错愕的回头。

  不期然的,看到了司薄年扭曲的脸。

  四目相对,空气中浮动着逼仄的寒流。

  “?”

  陆恩熙恍惚了一下,她是被烧坏脑子出现并发症了?还是视网膜损坏有幻影?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医院也能遇到他!

  司薄年从26楼跑下来,呼吸还没顺畅,刚毅的脸此时一阵青一阵白。

  陆恩熙靠着床头,额头上有两片淤青,手背缠着绷带。

  他记得抱她出火灾现场时,她后背刮伤了,最大的创口应该在背部。

  还有,冲天火焰中,她寸缕未着的身子,滑入他臂弯时,那陌生又极熟悉的触感。

  陆恩熙眨眨眼,这下确定了,还真不是幻觉,于是更觉得玄幻。

  她住院的消息怎么会被司薄年知道?

  所以他是来……看她?

  手指在被子下面抓了抓,指尖爬过一股淡淡的酥意,“司先生,有事?”

  司薄年薄唇嗫嚅,他一口气跑这里,就是为了她一句无关痛痒的“有事?”

  他像是没事干跑来医院看望她?他闲的?!!

  “下周开庭,我要百分之百打赢官司,你最好尽快康复,不要拖累我。”司薄年冷冷道。

  原来只是追问案件进展。

  是啊,司薄年怎么会特意来看望她?是她一厢情愿又瞎想了。

  心里的力度一松,语气不善道,“助理回律所拿资料了,我还没看案件的详情,我会尽力争取,但不一定赢,如果司先生占着理字,就不怕输,理亏的话律师也帮不了你。”

  司薄年道,“我要的是必须,不是尽力,你们当律师的拿钱办事,跟我讲理?”

  陆恩熙越发觉得,司薄年有病,“那你自己去打啊。”

  司薄年紧了紧裤袋里的拳,“看来你是不缺两千万。”

  那点错觉的感动彻底被他击碎,陆恩熙咬咬牙槽,“我会认真研究案件,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

  司薄年冷声,“至少脑子没烧坏,还记得合同条款。”

  陆恩熙心里想,等官司结束,她要不要就霸王条件提出申诉,让司薄年赔一笔,伤不了他筋骨,拔几根毛让他刺挠刺挠。

  “陆姐……”

  张梦瑶和陆恩熙太熟悉,没想到她病房有人,推门而入时,发现病房里的气氛很诡异。

  高大的男士身影背对她,气压极强。

  陆恩熙伸手接,“资料放下吧,你帮我买点吃的。”

  张梦瑶是个有眼力价的,想来屋子里这位是她不方便认识的人物,“好的陆姐,你稍等。”

  说完就溜。

  司薄年看到资料最上面一页的加大字体,KM的案子。

  “给我。”

  “你法务部没有吗?”

  非要这个时候跟她抢?

  是不是司薄年抢东西习惯了,芝麻绿豆也不放过?

  司薄年单手拎着案卷,沉甸甸的好几本,丢进了靠窗的沙发。

  陆恩熙眼睁睁看着资料被他当垃圾一样丢掉,犹如被当场打脸,“不让卷宗怎么打赢官司?”

  她是脑子撞坏了还是存心作对?躺在病床上办什么公,“你不是有一张厉害的嘴?”

  “你意思是让我去法庭胡编乱造?”

  “真抬举自己,胡编乱造就不用过脑了?”

  陆恩熙想笑自己蠢,以前司薄年跟她说话也是句句带刺,可她却当成天籁,如今终于可以客观看待他的言论,方知一个人若不爱你,你连呼吸都是错,“司少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请你离开,我要休息。”

  司薄年眼角轻轻一抽,下逐客令?

  司薄年承认自己花了些力气才忍住没把她丢出去,“跑了几年,脾气见长。”

  陆恩熙说,“我什么脾气司少不是早就知道?”

  司薄年不答反问:“跑哪儿了?”

  陆恩熙看着输液器里滴答的液体,“看不见你心不烦的地方。”

  “陆……”

  他话没说,病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下,护士推着医药车进来,“该换药了。”

  看到司薄年,护士眼睛比灯泡还亮,老天爷,这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男人吧??身材颜值气质,绝了!

  “男朋友在呀?”

  “他……”陆恩熙想解释,护士又兴奋道,“那太好啦!帅哥可以帮我个忙吗?”

  司薄年没做声,护士两眼冒红心,声音很甜很软,“麻烦你把女朋友抱起来一下可以吗?我要给她后背上药。”

  “不用,我自己来。”陆恩熙一手输液,一手受伤,使不上力,试了试,没能把自己撑起来。

  司薄年静静看着她挣扎,等她挫败的又躺回去,表情微妙道,“不逞能了?”

  护士脸上是“磕到了磕到了”的花痴表情,“女孩子都口是心非啦!帅哥你来抱一下。”

  陆恩熙还想再试一次,便看到一抹黑色身影贴近后方,紧接着手臂一紧,被那双有力的大手半拥在了怀里,熟悉到令她混淆现实和回忆的大溪地香氛,猝然闯进呼吸。

  陆恩熙身体僵了僵,她很清楚的听到心脏快一拍。

  伤口还没开始愈合,薄薄一层血清浮在表面,半透明液体下是刺眼的血迹。

  司薄年拧起眉。

  “嘶!”

  陆恩熙手指抓住被子,疼的到倒抽冷气。

  司薄年下意识用了点力,大概是被伤口冲击到视觉,心里有一丝不忍,“你轻点。”

  护士忙说对不起,“你忍一下,我再慢点,帅哥你帮她吹吹吧,能稍微好点。”

  陆恩熙看不到司薄年的脸,猜也猜得到多难看,“没事,我顶得住,你继续吧。”

  司薄年保持姿态没动,手掌贴着薄薄的病号服,感触到女人纤瘦的上肢,清淡的洗发水味道不断萦绕,万千青丝缠在他某个看不到的神经线上。

  喉结不自然的滚了滚。

第6章 前少奶奶

  “总裁,警方的人透露消息,这场火灾不是意外,但房子已经烧成灰烬,很难找到证据。”

  司薄年的书房内,林修晨严肃的汇报着,同时递上了陆恩熙最近办理的案子。

  “故意伤人案?”

  司薄年的目光,看到这个案件的所涉人员,没有再往下翻。

  王永春?

  富春房产的董事长,小舅子是出了名的拆迁队混子,所有的钉子户都会被他搞定。

  用的什么方法,不得而知。

  王永春的侄子在学校看上了某女同学,为了得到她,找人打了女孩的男友,导致对方心脏破裂、脑神经坏死。

  终审结果十年刑期。

  而受害者委托的律师,就是陆恩熙。

  司薄年修长的手指,一上一下轻敲文件,窸窣的沙沙声,“不用找证据了,就是王永春背后搞鬼,打人的应该是他小舅子,制造火灾的,也是他。”

  “总裁想怎么处理?”

  林修晨约莫能猜到王永春的结局,总裁身上散发的寒气,好像准备找人剁了他小舅子。

  “联系王永春,说我见他。”

  司薄年合上卷宗,眼前再次浮现火海中的女人。

  她无助的蜷缩在墙角,身上的白色浴巾染成碳灰,松松散散遮不住身材,露出的皮肤在火焰中熏的通红,手指抓东西磨出了大颗血泡。

  羸弱的小脸儿埋在长发里,露出尖尖的下巴。

  看到她受伤的那一刻,司薄年的愤怒远远超过了烈火,若是火灾出于人为,他不会心慈手软。

  “总裁你……亲自去?王永春那种人,不值当您走一趟,我去吧?”

  “他当然不值。”

  不值?还去?

  “……少奶奶的房子没了,所有身份证件好像也都在里面。”

  司薄年没注意看她的小房子,但一梯四户的格局,也就是百十来平。

  她可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结婚时,住的也是洛城最好的楼盘,一千多平的观景房。

  现在竟然蜗居在那种地方,身娇肉贵的陆小姐,受得了这委屈?

  林修晨又不轻不重添了句,“少奶奶还在还房贷。”

  “……”司薄年瞳孔微缩,被房贷两个字撩动了神经,这个女人好歹是律师,竟然拮据的连三室都买不起?

  那些年她睡的男人呢?

  司薄年太阳穴突突的跳,不能想,想一幕,他气就多一成。

  林修晨低声道,“少奶奶出院以后,好像没地方住。”

  司薄年抬眸,眼底是一道冷白的光,“活该。”

  “可是,少奶奶……”

  “你喊她什么?”

  林修晨忙改口,“陆律师……现在是KM的代理律师,此事一定会引起外界关注,记者说不定会去医院打扰她,再者陆律师没有身份证,出院以后好像也不能住酒店,案件紧急,我担心少奶奶忙官司没时间找合适的住处。”

  司薄年道,“想说什么?”

  林修晨哪里敢在总裁这里出谋划策,嗅到他的怒意,机灵地道,“没有,我只是说说陆律师的情况,毕竟后面得打交道呢。”

  司薄年不甚在意道,“告诉她,KM的法律顾问,有住房优待,在帝尊上品给她找个小户型,别耽误开庭。”

  帝尊上品,目前司薄年所住的小区,一梯一户大平层格局,住的都是洛城权贵富豪,身价没有低于几个亿的。

  而帝尊的房型么,也没有小于五百平的。

  ——

  在医院调理了五天,陆恩熙继续上班。

  张宇恒捧着皱巴巴的笑脸,搓手进她办公室,“师妹,身体恢复了啊?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陆恩熙看他这个表情,哂笑,“学长有什么话直接说,别酝酿前奏了。”

  “看看看看,这就是明白人——好事儿!”

  他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陆恩熙,敲了敲,“KM就是大方啊,不光给丰厚的酬劳,还提供住房,而且是最牛叉的小区!”

  陆恩熙狐疑的叉开文件袋,掉出来一枚菱形的门钥匙,还有小巧的门禁卡。

  门禁卡赫然写着帝尊上品。

  的确是最好的小区,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属于KM国际开发的高端住宅群。

  “他们怎么说的?”

  “林助理说,他们总裁的法律顾问,要经常见贵客,太寒酸了给公司掉价……恩熙你别介意啊,有钱人都好面子,你听听就好,再说你房子烧没了,晚上住哪儿?”

  听着的确是司薄年的做派,面子比命重要。

  同时陆恩熙也记得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安好心。

  他不一把掐死她都算仁慈了,还给她地方住?怕不是鸿门宴帝王席?

  张梦瑶从电脑后面抬头,“陆姐,我和爸妈一起,你要是不嫌弃,我和他们说下!”

  “我可以住酒店。”陆恩熙把钥匙丢桌上,不打算拿。

  司薄年想拿捏她,也得看她肯不肯。

  “你身份证不是烧了吗?难道刷我的?我虽然没结婚,但也要清白的啊!”张宇恒环着胸保护自己。

  他的动作恶心到了陆恩熙,“学长,你是不是对自己的颜值太自信?”

  张宇恒乐呵呵,“住酒店花销大,你还没赚钱呢,何苦先搭上一笔?KM提供住房是工作需要,你别想太多,给住就住,就算司先生对你有想法,那吃亏的是谁可不一定。”

  陆恩熙掀起眼皮,“让我出卖色相?”

  张宇恒在旁傻乐,“你要是真愿意,我觉着比当律师赚得多。”

  张梦瑶顺顺陆恩熙的后背,心疼又郁闷,她去过被烧的房子,市中心的三居室,面积不大,位置很好,首付都要两百多万,哎。

  “陆姐,你房子要修好且得花不少钱呢,趁机薅点资本家的羊毛不香吗?你又不是白住。”

  张宇恒也说,“帝尊安保系统绝对可靠,你住过去保证没人再敢骚扰,等风头过去你想搬出来就搬呗,哎,我也没想到让你接的第一个案子就碰到硬茬儿。”

  陆恩熙不傻,所谓的提供住房或许是司薄年的计谋,和他打交道的三年中,她吃了不知多少次亏,都是他的精心设计。

  可眼下她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明知山有虎,也只能先向虎山行。

  “住是可以,你们祈祷我别死在里头吧。”

第7章 出手报复

  陆恩熙临时购置了生活必需品和换洗衣物,就这么一身轻便住进了“职工房”。

  帝尊的房子南北通透,轻奢风的装潢风格,客厅的环形吊顶,垂下来施华洛水晶吊灯,灯光闪耀,幻影幢幢。

  唯美,小资。

  她住进来不为别的,就图省钱,都说人穷志短,以前陆恩熙没为钱发过愁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一张钱分成几份用,才了解何为柴米贵。

  谁让她虎落平阳呢?谁让她眼瞎嫁错呢?

  无心看窗外风景,收拾完卧室,上厕所才发现她今天来事儿了。

  陆恩熙拿钥匙下楼,导航最近的便利店。

  出了单元楼,远远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

  他孤立在橘色路灯下,侧影平铺在草地上,夜风微醺,吹开额前发丝,将男人的轮廓修饰一新。

  他在抽烟,忽明忽暗的火苗,在指尖跳跃,白雾袅绕开,蒙上浓郁的男人味。

  司薄年也住在这里?他不是有沁园别墅吗?

  特意找她?

  大晚上找她干什么?谈工作?还是算旧账?

  “不准备打声招呼?”

  陆恩熙计划溜掉的,司薄年却主动开了腔。

  算了,逃跑反而显得做贼心虚,再说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司先生,巧。”

  司薄年两指捏烟,“我不认为一个男人晚上在女人楼下散步还被女人遇到,是一种巧合。”

  律师出身的陆恩熙:“……”

  “所以?”

  “我找你有事。”

  小腹的坠痛感更强烈,陆恩熙拳头紧紧握着,手心里汗津津的,“什么事?”

  “你打赢官司,只拿到五万律师费,却损失了一套房子,就没想找出真相?”司薄年吐纳烟雾,态度不是一般的孤傲。

  “警察还在查凶手……”陆恩熙忽地想到什么,戒备道,“你调查我?”

  “你是我的法律顾问,我总要了解你的业务能力,没想到陆律师是个连消防常识都没有的女人。”

  “我……”

  司薄年在垃圾桶盖上摁灭烟蒂,“走,带你见个人。”

  陆恩熙以为是工作需要,没问太多,上了司薄年的宾利。

  坐定,她意识到不对。

  她没用姨妈巾,时间长的话岂不是要弄脏他的真皮座椅?

  “远吗?”

  “不远。”

  司薄年的车终于停了。

  那是十五公里外的废弃酒吧。

  陆恩熙忍不住冷嗤,“不远?”

  “远不远,要看个人对距离的界定,我觉得不远。”司薄年锁了车门,提膝上|台阶。

  “……”呵!

  陆恩熙狐疑,这里不像见顾客的地方,倒是很容易杀人藏尸。

  “司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发誓再也不敢了!求你给我个机会!”

  酒吧虽然废弃,灯光还是完好的,白亮的大吊灯下,哆哆嗦嗦跪着一个男人,中型身高,很胖,一脸横向生长的肥肉。

  男人身边,站着财经杂志的常客王永春。

  陆恩熙瞬间明白了什么,王永春的侄子判刑,火灾应该是他们做的。

  “司少!请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我有眼无珠,不知道陆律师是您夫人!我错了!”

  砰砰砰!

  男人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司薄年立在门庭正中,左手插裤袋,右手自然地敲点大腿,“错哪儿了?”

  “我不该报复陆律师,不该烧她的房子,陆律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救救我!”

  男人满头满脸的汗,猪肝色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看到司薄年,整个人抖得更厉害。

  他求饶的手,快要碰到陆恩熙的裤脚,司薄年上脚便是一记碾压!

  只听咔嚓一声。

  司薄年的皮鞋踩住了男人的手,看似没用力的一压,男人的骨节碎了。

  陆恩熙心惊胆寒地吞下凉气,“司……”

  司薄年抬脚,似是嫌他太脏,“王总,这笔账,你看怎么算?”

  陆恩熙看到面部抽搐的王永春,此时他哪里还有杂志封面照片的气场,“司少,黄振他不懂事,你能不能……”

  “这么说,王总是想讨价还价?”

  司薄年眼神示意林修晨,后者很快拿了把匕首,交给了王永春。

  “这……”

  “黄先生这双手不听使唤,好好管教管教。”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完全不像要剁人的手,而是……准备拔一株草。

  狠毒的话从他嘴巴里出来,带着威严正义,犹如他这个人,即使站在结满蜘蛛网的空置大厅,却不染纤尘,干净孤高。

  是,这才是司薄年,她当初仰慕深爱的男人。

  王永春膝盖一软,险些也跪下,“司少……司少我老婆就这么一个弟弟,他们家三代单传啊!”

  “王总不方便,你去。”

  “是!”

  林修晨夺走王永春的匕首,“王总,换我做的话,可就不止一双手了,你这位三代单传的小舅子,传宗接代的玩意儿,最好一起弄掉。”

  “姐夫救我啊!!不要,司少不要,太太,太太救救我……救我!”

  陆恩熙嘴角扯了扯,冷眸偏移,“你不用做得这么绝吧?”

  司薄年右臂勾住她的肩膀,“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东西,除了我,谁也不能碰。”

  东西?在司薄年眼里,她只是所有品吗?他绑人过来就地正法,只是为了杀鸡儆猴?

  陆恩熙面色一点点冷却,她抖开那只落在肩膀的手,“司少办的都是大事,犯不着为了提醒我搞这么一出,劳你费心了。”

  司薄年面无表情,“不费心,动动嘴的事儿。”

  “啊!!!!”

  匕首刺入骨肉的噗嗤声,淹没在男人的嚎叫里。

  “看清楚了吗?”嘶喊结束,司薄年凉凉地补了后半句,他视线落在血淋淋的断肢上,话却是对陆恩熙说的。

  陆恩熙小脸儿毫无血色,心里的后怕一浪高过一浪,若不是她在法庭练就了伪装的本领,怕是早已腿软跌倒。

  “如果你的目的是吓唬我,那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吓大的。”

  司薄年勾唇,不解释,不辩护。

  吓她?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今天站在他身边的,就是陆恩熙的鬼魂。

  “总裁,王永春亲自动的手,很干净。”林修晨低声道。

  司薄年嗯了声,携陆恩熙离开了破败酒吧。

第8章 女人囧事

  车上,陆恩熙脊背还是凉的,匕首齐齐剁下男人一根手指的画面,在她眼前不断重现。

  司薄年这个人太危险,就算他制造出遍地的伏尸,也能干净的片叶不沾身,他想达到的目的,极少自己动手。

  包括当年。

  “司少,王永春说错一句话。”

  “怎么?”

  陆恩熙指指自己还有他,“我不是司太太,只是前妻。”

  司薄年冷冷的视线一扫而过,“我用过的东西,分什么前后?”

  好一会儿,陆恩熙没出声,她和司薄年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去哪儿?”

  神游天外呢,她听到驾驶席上的男人说话,低醇的嗓音,淡薄如夜。

  “嗯?”

  “晚上出门,准备去哪儿?”

  陆恩熙这才想起来,她要去便利店。

  “前面停车,我买东西。”

  司薄年停下车,陆恩熙仓皇的推门往外跑。

  她能感觉到下腹的汹涌,好像血崩了。

  司薄年指节扣方向盘,目光在她奔跑时,不自知的敛起寒意,慢慢聚拢了一丝温情。

  等注意到副驾驶座椅上的一片斑痕,司薄年夺门而出。

  这个蠢女人!

  腰间一紧。

  男士外套裹住她的腰肢,从后面包上去,在小腹上面缠了个结。

  陆恩熙纳罕的低头看看横空而来的双手,“你干嘛?”

  司薄年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这个女人出门是不是不带智商!

  “裤子脏了。”

  陆恩熙尴尬的要死,下意识就想拿手去遮,清冷的脸上浮满了红云,强装淡定的清清嗓子,“哦,女人每个月都来一次,没什么好惊讶的。”

  司薄年简直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一个月一次,你都二十八了,早该是个熟练工吧?怎么还处理不好?”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熟练工之说!

  陆恩熙不理他,板着脸进便利店。

  她去卫生用品那边,司薄年则在收银台等待。

  经历过火灾,司薄年心里好像被烫了个洞,总觉得不安,怕她真的死掉,这种担心并不具名,爱吗?还是三年婚姻积累的习惯?

  收银员小姑娘娇羞的抿唇,偷偷打量司薄年。

  值夜班遇到这么帅的男人,好惊喜好开心啊!!

  可是这么帅的男人,已经有女朋友了,还贴心的等女孩子买东西,好嫉妒好羡慕!!

  “先生,那位是您女朋友吗?”

  女孩眨眨眼,小心脏咚咚咚狂跳,啊……可以跟帅哥搭个讪也是极好的。

  司薄年悠悠转眸,“怎么?”

  得到他的默认,女孩的嫉妒又升级一下,然后热情的道,“先生,女孩子生理期最好喝点姜茶,暖宫的,我们店里有卖哦。”

  她抱出一大盒速溶姜茶,挺粉嫩的包装。

  司薄年点头,“嗯。”

  选好了姨妈巾,陆恩熙去前台结账,粉色的包装纸被司薄年拿了去,“出去等着。”

  买单时,司薄年瞥见收银台两侧的两性用品,新款的杰士邦打了中文双语广告:尽享激情,自有一套。

  司薄年面不改色的扫一眼。

  店员抖机灵的拿了两盒,一并结算,“新款,很好用的。”

  司薄年没拒绝,“帮我泡杯姜茶,谢谢。”

  陆恩熙去卫生间做了善后工作,裤子果然惨不忍睹,那司薄年的车不是更惨?

  陆恩熙脸黑如煤炭的站在车窗外,不好意思进去,“我打车好了,你自己回去吧。”

  司薄年摇下副驾驶车窗,冷淡讥嘲,“已经弄脏了我的车,还要再弄脏别人的?”

  陆恩熙想笑,笑不出来,不愧是司薄年,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司薄年手里多了一杯热饮,有甜甜的姜汤味道,“喝了。”

  陆恩熙狐疑,这家伙哪儿弄的?

  “不喝?那就丢了,反正是购物附赠品。”司薄年开窗就要丢掉。

  买姨妈巾送姜茶?她以前怎么没碰上过?

  “别!”

  陆恩熙接过来,捧在手里,热热的,浓郁的姜茶入喉整个人都舒服极了,“不能浪费食物,幼儿园老师没教过你?”

  “我没上过幼儿园。”

  陆恩熙默了默,“哦,我忘了司少都是请家庭教师,看来你的‘家教’不怎么样。”

  司薄年车子启动,目光放远,“至少没教出杀人犯。”

  陆恩熙刚刚翘起一丝的嘴角,悄然垂了下去。

  一路上,车里很安静,甚至有点压抑。

  等红灯时,司薄年拉手刹。

  陆恩熙恰想把姜茶暂时放在饮料槽里,纤细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指节,温润的肌肤相触,丝丝柔波传递在真皮层,下渗、蜿蜒,一直到很深很深的地方。

  记忆中被他牵手的感觉,穿越了万水千山,悉数回到眼前,司薄年的大手,抚摸过她的每一寸皮肤,在暗夜里送她到达极致天堂。

  一定是太久没sex,她居然脑补了那么多。

  陆恩熙匆忙抽回手。

  司薄年不露声色握着手刹,“坐好。”

  “……噢。”

  她不是好好坐着的吗?

  宾利开进了帝尊地下停车场,就在陆恩熙的单元楼下面。

  “我的东西呢?”

  她指的是姨妈巾。

  “储物盒里。”

  陆恩熙挑开储物盒,找到拆过的姨妈巾,不期然看到透明塑料袋里深蓝色纸盒的杰士邦。

  心被什么给蜇了,尖尖的疼。

  这肯定不是购物附送的。

  为了那个女人,司薄年改变了很多。

  以前他们在一起,司薄年不愿意戴T,都是她吃药。

  陆恩熙摁上储物盒,准备把他的外套叠一叠放好,转念一想,司薄年那么洁癖,肯定不会要了,“我替你丢垃圾桶。”

  司薄年眸子一沉,没说话,跟她一起下了车。

  陆恩熙想,也是,反正都在一个小区。

  谁知,他跟她走到了同一个电梯口。

  “司先生,这里是8栋一单元。”陆恩熙特意指了指金色号码牌。

  “不请我上去坐坐?”

  多自然的语气,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恐怕不方便,孤男寡女的。”电梯来了,陆恩熙却没急着刷卡。

  她不想跟司薄年独处,大家都是成年人,早已过了请异性回家只是【吃个拉面】的年纪。

  司薄年义正言辞,“陆恩熙,你也不想想,是你足够年轻性感?还是以为我会饥渴的选择一个,刚刚来例假,还弄脏了我车的女人?”

第9章 甲方乙方

  陆恩熙拎着塑料袋,轻轻荡荡的,“既然这样,司少请便。你不待见我,我离你远点。”

  司薄年面无表情,“陆恩熙,你长了不少本事。”

  听得出他在讽刺,陆恩熙回以微笑,“是么?司少倒是收敛不少,以你当初的做派,王永春的小舅子恐怕断得不止一根手指。”

  那笑容是冷的,眼尾没动,只是将嘴角微微挑开,瓷白的牙齿刚好的弧度。

  客观来说,陆恩熙当然很美,皮肤也好,凡是可以看到的部位都泛着淡淡的白光,沿着脖子往下的一路蜿蜒,更是白嫩透红。

  司薄年和她肌肤相亲的次数固然不多,仍记得她浑身令人目眩的凝脂。

  只可惜,这女人心如蛇蝎,还举止不端!

  拳头在袖口下紧紧一攥,司薄年脸上也笼了厚厚的戾气,“心疼他?”

  陆恩熙也不是什么圣母心肠,做错事付出代价,理所当然,只是作为律师,她更希望施刑者是法律,司薄年替她出一口气,出于面子也好,单纯吓唬她也罢,横竖让坏人得到报应,但也给他的履历又加上一笔。

  算了,他早就虱子多了皮不痒。

  “他差点烧死我,我还没善良到那个份儿上。”

  司薄年从鼻息里哼出冷意,“善良?”

  陆恩熙若是个善良的,他司薄年的名字可以倒着写。

  闹不清司薄年大晚上跟她耗在楼下所为哪般,但小腹坠痛的陆恩熙着实不想再废话下去,于是潦草道,“司少日理万机,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上了年纪早点睡觉,保命。”

  再次逐客。

  这是陆恩熙第二次明目张胆的赶他走。

  手比脑子动作快,司薄年一把拽住女人纤细的手臂,“骂我老?”

  陆恩熙手臂痛,拧眉甩了甩,没甩掉,“我说我自己不行?”

  司薄年目测她的脸,没什么表情色彩的评价,“是不年轻。”

  陆恩熙只觉得一股火蹭窜到脑门,挂着淡似若无的礼貌性微笑,声音明显是讥讽,“既然司少嫌弃,咱们还是减少见面比较好,官司上的事项你找个助理跟我洽谈,省得司少看到我影响心情,我担不起罪名。”

  司薄年目光骤然一凉,沾了冰水似的,“你就这么回报我?”

  回报?

  又不是她让他多此一举找王景春的麻烦。

  想想算了,何必跟他继续拌嘴,“谢谢你。”

  司薄年道,“怎么谢?”

  这一问,倒是把陆恩熙给问的不会了,她想了想,“好好替你打官司。”

  司薄年鼻息一哼,“我少了你诉讼费还是占了你多大便宜?”

  合同条款清楚明白,作为代理律师的她,将获得高于业内平均水平的报酬,单是奔着钱她就得好好干活儿。

  行吧。

  以她对司薄年的了解,跟她废这么多话,肯定有大招,挑明得了,“说吧,想让我做什么?除了跟你家里纠葛之外,其他的我都会考虑。”

  司家人多事杂,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陆恩熙吃了数不清的亏,受了一箩筐的委屈,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司家任何人!

  “陆律师没搞清楚甲方乙方?现在是我握着主动权,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明天上午十点,雍景别苑,迟到一分钟扣一万。”

  陆恩熙以前怎么没发现司薄年这么龟毛,他人品是不太过关,至少在花钱方面出手极为大方,现在跟她一万一万的抠,什么东西?

  “好一招公报私仇,算我再次认识你了司先生。”

  司薄年松

评论

  •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