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伦理片除了尺度张艺谋更揭开人被抑制的欲望

时间:2022-12-15 15:20:48阅读:1466
80年代的中国,创作了不少至今都无法企及的电影。其中有一部影片,更是帮助张艺谋,斩获东京、金鸡、百花三个影帝。并成为,百花奖电影节第一个非职业影帝。在这部电影中,张艺谋再也不是老谋深算的导演,而是一个为…

80年代的中国,创作了不少至今都无法企及的电

其中有一部影片,更是帮助张艺谋,斩获东京、金鸡、百花三个影帝。

并成为,百花奖电影节第一个非职业影帝。

在这部电影中,张艺谋再也不是老谋深算的导演,

而是一个为情所困,为水所困,徘徊儿女之间的迷茫青年,

这部电影就是这样的:

老井

黄土高原 老井村

这天,刚参加完高考,

从城里回村的:巧英,带回来了一台电视,

大家都没见过这个稀罕玩意,纷纷前来围观。

孙汪泉看到巧英回来后,更加开心

他开心的不是电视,而是巧英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正在热恋中,也同样向往着山外繁华的世界。

因为村子真的是太偏僻,太穷了。

巧英带来的电视,在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完全成了摆设。

而且因为这里极度缺水,

每天早晨,村里的人都要跑到离村子几十里的地方跳水。

所以,年轻人,都想着走出去,

而老人的最大愿望,就是打口水井。

汪泉的父亲,就是一位掘井人。

因为长时间的地下挖井,他患上了严重的肺病。

这让本就贫穷的家庭,更加潦倒。

为了不让两个孙子打光棍,

爷爷决定让王泉去隔壁年轻寡妇喜凤家,做"倒插门"的女婿

然后拿着喜凤给的800块钱“彩礼”,给弟弟娶亲。

但血气方刚的旺泉怎肯入赘,

男人的尊严还有么?而且他已经有了巧英,

为了逃脱家庭的媒妁之言,他决定带着巧英私奔。

但旺泉和巧英的行动,还没开始,便被爷爷发现。

爷爷大怒地拦住两人,此次离家只能以失败告终。

但旺泉并没有放弃,他坚决不同意,爷爷的安排。

正当两人僵持之时,一个悲痛的消息传来。

旺泉的父亲,因为意外,被炸死在井下。

因为父亲的去世,家里的重担全落在长子旺泉身上。

他忽然明白了两个字:责任,

为了家庭,他只能同意爷爷的安排,去做倒插门女婿。

婚礼现场上,巧英看着被闹婚的新郎:旺泉,暗自伤神,

而旺泉也发现了巧英,但他却不敢走上前去,

因为是他,负了巧英。

婚后,一连几天,旺泉都背着喜凤睡觉,丝毫不碰其一下。

他在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反抗。

看着嫌弃自己的旺泉,喜凤再也承受不住,躲在被窝里,默默哭泣。

她喜欢旺泉,想和旺泉一起努力过日子,却不想得到这样的结果。

看着哭泣的喜凤,也许是对其产生了愧疚。

旺泉终于主动抱住了喜凤

那天,两人才真正成为夫妻。

虽然家庭有了,但让村里拥有水井,成为旺泉的心愿。

此时恰逢县里开了水文地质学习班。

旺泉正好获得一个名额,

临行前,爷爷给旺泉践行,

他说:老井村,祖祖辈辈,都没有打出一口井,

几十代人的希望,如今希望你能帮我们实现。

说完,敬了旺泉一杯酒。

就这样,旺泉成为了全村人的希望,前去求学。

时光如梭,转眼旺泉学成归来,

因为学习努力,在求学期间,他已经帮好几个村子找到了水源,打井成功。

因为有经验的,有学识的,

回到村里,打井的重担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甚至为了帮助其寻找水源,

村长还安排巧英和旺才,协助他。

但旺才时常偷懒,根本不把打井一事,放在心上,

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旺泉,能找到水源。

只有巧英,一直百分百相信他,并全心全意地帮助他。

因为旺泉结婚,充满愧疚、憎恨的二人,也在逐步地工作相处之中,渐渐缓和。

其实,巧英心里一直还有旺泉,只是两人都在逃避。

随着时间不断推进,

旺泉终于确定好水源位置,决定开工打井。

村里年轻的人,几乎都加入了打井的工作,

大家都渴望村里能够通上水源,

因为村里缺水,村里的女孩都想外嫁

外面的女孩又不肯嫁到老井村,

村里的小伙子,基本都是光棍。

如果不是爷爷做主,让旺泉入赘,他和弟弟,也都没老婆。

大部分年轻人,如旺才所说:

我活这么大,连个女人味我都......

经过大家的不断努力,打井工作接近尾声。

但在成功即将到来之时,井内突然出现塌方,

不仅将旺才砸死,还将旺泉和巧英困在了井底。

他们苦等救援,但几天过去,救援根本没有出现

井内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这对曾经的情人,也许要在井底,共同赴死。

也许两人丧失了希望,既然无法出去,既然必死之局,

那不妨在井底圆了两人一直没有圆的夫妻梦。

但上天却给他们开了个玩笑,

当他们圆梦之后,救援人员也来到了。

虽然已有夫妻之实,但面对村民,面对喜凤。

两人的这段感情,注定无法光明正大。

他们对井下之事,只字未提。

人救出来了,井还是要继续打。

恢复过来的旺泉,带着人来到塌方现场。

却不想,碰到了旺财的娘,她将打井设备缠满了红绳,

既然无法阻止打井,不如保佑他们平安回家吧,别再如旺财一样。

这个刚刚丧子的母亲,善良无比。

看到此景,更刺激了旺泉打井的决心,

他直接在井边住下,以方便工作。

时间飞逝,打井进度也快速进行。

但目前却存在一个问题,钱不够了!

目前还差两万块钱,来完成打井工作。

没有办法,村长只好着急村民,一起凑钱。

但贫穷的村民哪有钱,

而且,多年的打井无果,早已让他们失去了希望。

他们不想钱再打水漂。

看着不肯配合的村民,旺泉的爷爷站了出来

他搬出外面嘲笑老井村的段子:

“勒着腰,渴死牛,有女不嫁老井沟”

是啊,打井已经不只是水源匮乏了

而是关乎到所有年轻人有没有老婆。

这句话,刺痛了所有村民的心,

说完之后,因为没有钱,旺泉爷爷带头将自己的棺材板捐了出来。

喜凤为了支持旺泉,将一台缝纫机,搬来捐出,

最让人感到震惊的是:

巧英带人搬来了电视、被子、衣柜等

她将自己的嫁妆全部搬了过来,并捐了出去,

她说:“捐完之后,她要离开老井村,再也不回来了。”

看着捐物的巧英,旺泉内心五味杂陈,

是他对不起这个善良的女孩,她的离开,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随着爷爷、喜凤、和巧英的带头,

村民们逐渐加入凑钱的队伍,

有钱拿钱,没钱捐物,终于凑齐了两万块。

老井村,也终于打出了第一口有水的井。

所有为打井付出的人们,

也被刻在了一块碑上,留给后人铭记。

这便是《老井》,一部黄土高坡上的人性史诗

因为贫穷,人们内心深处的欲望,被一直压抑

水的匮乏,是生理上的渴望。爱而不得,是精神的渴望。

打井成功,不仅是满足了生存

更是释放了对情爱的需求。

旺泉是一个小人物,

打井是他的梦想,爱情是他的追求,

但这一切,都因贫穷,艰难无比,无法得到。

但从他身上,我们却能看到,自强不息。

几辈人,为了梦想,从不放弃,日日夜夜,拼尽全力。

用无数人献身后积累的经验,帮助后辈成长,

汗水终会换来收获,最终实现了梦想,得以完成。

也许在通往成果道路上可能存在有很多无奈和心酸,

但无论何时,坚韧不拔,自强不息的精神,永远流传。

乡村伦理片除了尺度张艺谋更揭开人被抑制的欲望

张艺谋和巩俐的经典之作,揭开了封建社会的女人被压制的情与欲

普通家庭出身的巩俐,凭借着出色的演技,一路披荆斩棘,不仅成为国内顶级的女演员,在国际上也颇具影响力。 曾经,她出席戛纳电影节,戛纳官方特意为她清场,30米的红毯上只有她一个人,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可以说是极高的礼遇。

巩俐的成功,自然离不开发掘她的伯乐——张艺谋。张艺谋总是能精准地捕捉到女演员身上独特的美。 他欣赏巩俐身上那种原始而野性的美,虽然她脸蛋小小的,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两个人合作过多部作品,从《红高粱》、《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到《秋菊打官司》、《活着》,每一部都直击人心,带给观众心灵的震颤!

今天想说的,是《大红灯笼高高挂》。1991年,该片获得第4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银狮奖。1992年3月,该片在北美上映,以260万美元的票房创下当时华语电影在北美的最高票房纪录。而且这部电影,提名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成为继《菊豆》后第二部提名该奖项的中国电影。

《大红灯笼高高挂》就像片名那么热闹喜庆,取得了喜人的成绩。然而,看完这部电影才发现,它讲述的却是一个悲剧。

在电影里,灯笼不再喜庆、温暖、给人光亮,而是成了飞蛾扑火的诱饵;大气的中国红,也不再是喜庆吉祥的象征,而是成了吞噬人心的血舌。

巩俐饰演的19岁女大学生颂莲,被迫嫁入陈家做妾,不到一年,就在隐秘而残酷的勾心斗角中,变成一个疯子。而她却不是最惨的。

女性的悲歌,在陈家的深宅大院里屡屡上演。具有绝对权威的陈老爷却司空见惯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娶年轻漂亮的姨太太。

电影开场,是颂莲跟继母的对话,她答应嫁人,而且主动选择嫁给有钱人,因为继母喜欢钱。“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吗?”说着,两行清泪从她黑亮的眸子里汹涌而出。

嫁到陈家做四姨太,是19岁的颂莲面对残酷的现实,做出的半主动式的妥协。

她是接受过新思想的大学生,即使是妥协,也带着反叛的清高。成亲那日,她没有穿喜服,而是穿着白衫黑裙的学生装,提着行李,独自去陈家。在半路上,与敲锣打鼓的接亲队伍擦肩而过。

一边是喜庆的红色花轿,一边是宛如丧服般的白衫黑裙。热闹与凄怆,在强烈的色彩对比下,显得分明。 颂莲没有选择坐上花轿,而是一个人孤寂地走向人生的转折点。踏进陈家院门的那一刻,她悲剧也就瞬间拉开了帷幕。

陈家有个规矩,傍晚时分,所有太太必须到各自门口等着,陈佐千晚上到哪房过夜,就会把大红的灯笼放在哪房的门口。这房的太太不仅可以享受仆人捶脚的服务,还可以在第二天有单独点菜的权利。

颂莲第一次被捶脚时,还很不适应。老仆人说,慢慢就习惯了。到了第二次,颂莲显得很享受,再后来颂莲一听见其他太太的捶脚声,就有一种强烈的渴望。

颂莲在点灯——捶脚——老爷留宿——灭灯这一仪式中,彻底被同化。

这个繁琐的仪式,是老爷权威的体现,无论它合不合理,女人们必须遵守。

最惊人的是,老爷就是通过这一套象征着恩宠和权利的仪式,来驯服自己的女人。

这让我想起巴甫洛夫的一个实验,每次给狗狗喂食物的时候,同时摇铃铛。很长时间以后,巴甫洛夫发现,即使不给食物,只要摇铃铛,狗狗也会分泌唾液,产生进食的欲望。

而陈老爷对待他的女人们,就像巴甫洛夫对待狗狗一样。他通过点灯笼和捶脚,来激起女人们对他的渴望,再通过点菜拳进行强化刺激,让女人们彻底臣服于他。

毋庸置疑,陈老爷成功了,不仅驯服了具有反叛精神的颂莲,连丫头雁儿也会在听到捶脚声时,偷偷意淫。

陈家的历代老爷,或许都在以这种方式豢养和驯化自己的女人。而颂莲只是其中的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正如颂莲后来说的那样:“在这个院子里,人是什么呢?像猫像狗像耗子,就是不像个人!”

封建 社会 里的女人,哪里有作为人的尊严,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像被玩弄的宠物,更像随时被丢弃的衣服。

颂莲的情欲,在陈老爷仪式化的刺激下,变得异常旺盛,不知不觉间在和其他太太的勾心斗角中越陷越深。

已经年迈的陈老爷,有四房太太,他不可能满足颂莲的欲望,更不可能专宠她一个人。

虽然大太太人老色衰,整日吃斋念佛,与世无争,不是威胁。但二太太卓云却是个厉害的角色,表面慈善温和,实际上笑里藏刀,心思歹毒。三太太梅珊,长得娇媚动人,曾经是个戏曲名角儿,最受老爷宠爱,颂莲新婚夜,就是她明目张胆地把老爷叫走。

再加上,丫头雁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跟陈老爷勾搭不清,还总是顶撞颂莲。

正如张爱玲所说:“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

颂莲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在这深宅大院里立足,就必须依靠老爷的宠爱,最长久稳妥的办法,是生个儿子。

颂莲想了一个计策,假装怀孕了。这一招很管用,从此,她的院子里点起了长明灯,陈老爷每天都会到她这里。她想着,如此以来,她总能怀上,到时候假怀孕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真怀孕了。

然而,雁儿在洗衣时,发现颂莲的裤子上有一大片血迹。颂莲来月经了。

雁儿偷偷告诉了二太太,二太太假装关心颂莲,请高医生来诊治。谎言就这样被戳破了。

陈老爷知道真相后,勃然大怒,封了颂莲院里的灯,这就意味着颂莲彻底失宠了。

想起刚进陈家时,颂莲还是那个受过新思想熏染的女学生,她不屑于陈家繁琐的仪式,但不到一年,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像其他太太那样用尽手段,争风吃醋。最可悲的是,她是这场斗争中的失败者。

表面看,她败给了二太太。实际上,她败给了内心深处的欲望,败给了腐蚀她的陈家,败给了对女性极尽倾轧的男权 社会 。

颂莲被失败和愤怒蒙蔽了理智。

在得知是被雁儿出卖后,颂莲便公然揭开雁儿的秘密。她知道,雁儿妄想做陈家太太,偷偷在屋子里点旧灯笼。

当着其他三房太太的面,颂连把雁儿的旧灯笼一股脑都扔在院子里。鲜红的灯笼在火苗里瞬间化为灰烬,将洁白的雪地染成一片恐怖的黑色。

按照规矩,雁儿被罚跪了。仆人告诉她,只要她认个错,就可以起来了。可雁儿宁死不认,被冻晕在雪地里,最后不治身亡。

雁儿死的那天,碰巧是颂莲的生日。颂莲要下人给她买了一瓶酒祝寿,还没开始喝,便听说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她心灰意冷地想,雁儿死了也好,省得活着受苦。

颂莲借酒浇愁,一杯又一杯地灌下肚。仆人劝不住,就请大少爷去劝。颂莲含情脉脉地喊大少爷的名字,可还没等颂莲吐露心声,大少爷便理智地离开了。作为陈家未来的继承人,大少爷不会为一段不可能的禁忌之恋,而打破陈家的规矩。

无论是在陈老爷那里,还是在大少爷那里,颂莲都失去了希望。她膨胀的情欲无处安放,借着酒劲撒泼:“梅珊有高医生,我有什么呀?”

颂莲知道三太太梅珊和高医生有私情,醉酒后说漏嘴,恰巧被二太太卓云听见。

酒醒后,颂莲看见一群人托着梅珊从外面回来。原来是卓云去旅馆捉奸,抓了梅珊一个现行,要交给老爷处置。

不一会儿,颂莲看见一群人绑着梅珊,把她拖进楼顶的死人屋里。

那是一个大雪天,天刚蒙蒙亮,颂莲等人走后,偷偷去死人屋看了一眼,然后便惊恐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

而洁白的大雪,掩盖了所有的罪恶。

雁儿被罚跪,是大雪天;梅珊被吊死,也是大雪天。雪不再是纯洁的象征,而变成罪恶的帮凶,让人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陈老爷来看受到惊吓的颂莲,问她:“你看见什么了?你到底看见什么了?胡说八道,你什么也没看见!你疯了,你已经疯了。”

短短几句话,陈老爷就把自己的罪恶抹得干干净净,也顺手宣告了颂莲的 社会 性死亡。

电影的最后,颂莲悄悄地在梅珊的屋里点亮了许多灯笼,她还播放着梅珊生前的唱片。不知情的下人们,被吓坏了,以为是梅珊冤魂不散。

颂莲也扯掉了自己院里封灯的黑布套,点亮屋里屋外所有的灯笼。 在橘红色的灯光下,那被扔了一地的黑布套,宛如鬼魅一般阴暗可怖。

转眼到了第二年夏天,陈老爷又娶了年轻漂亮的五太太。在一片红彤彤的喜庆中,颂莲穿着刚入陈家时那身白衫黑裙,在院门口疯疯癫癫地走来走去。

五太太揭开盖头,问:“那是谁?”

看着这个青春逼人的五太太,不由得想对她说:“那就是未来的你呀!”

陈家,宛如一个吸血的魔窟,吞噬着一个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而这个魔窟只是男权 社会 的一个缩影,一个腐朽而恐怖的存在。它有自己的一套方式让女人臣服,像对待动物一般,残酷地阉割她们的情欲,压制她们正常的需求,桎梏她们蓬勃的生命力。

深陷其中的女人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同性不该是她们矛戈相向的敌人,争取自由平等和作为人的尊严,才是她们要做的事情。

张艺谋《影》揭露人性悲剧:人啊,始终都是欲望的囚徒

在去看《影》之前,看了短短的预告片,以为是三国时期关羽大意失荆州的故事,很感兴趣,想看看“国师”张艺谋如何重新演绎这段历史。抱着看历史片的心情走进影院,看到的,却是权谋片。在我看来,《影》其实就是中国版的《权利的游戏》。

《影》的故事,依然以三国“大意失荆州”为蓝本,但讲述的,却是一场政治斗争,而整个故事的切入点,是个小人物——一个“影子”。

所谓影子,即是替身。在古代,很多王宫贵胄为了自保,都会豢养影子,让影子代替自己赴危险的约会,必要的时候,甚至为自己去死。因此,影子,实质上就是长得像主人的死士,换句话说,影子是替死鬼。影子就相当于主人的分身,如同阳光下的所有影子一样,只是个附属品,以主人的名义生,同样以主人的名义死,所以存在过,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中国历史上,有很多君王都启用过影子。

最早关于使用影子的记录,是春秋战国时期,当时齐国发动对鲁国和卫国的战争,晋国派兵援助,形成了晋鲁卫曹四国联盟,最终齐国被打败。

生死存亡之际,齐顷公启用了替身逢丑虎,才得以逃脱围困,重新回到军中。而逢丑虎即是《左传》记载中最早的替身。

汉高祖刘邦的成王之路上,也用过替身。刘邦的替身叫纪信,纪信与刘邦的身型和外貌都极其相似,在楚汉相争的荥阳之困中,纪信就主动提出假冒刘邦向项羽投降,然后让刘邦连夜逃跑。

第二天,纪信冒充刘邦向项羽投降,终被项羽识破,在马车上活活被烧死。

汉朝建立后,刘邦为了感恩纪信替死之情,在全国范围内建立宗庙祭祀他,后来传说纪信死后成了城隍爷,所以纪念他的庙就改成了城隍庙,而纪信也成了“城隍老爷”,从而留名千古。

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也用过替身,他的替身叫韩成。韩成无论是在身形和相貌上,都和朱元璋极其相似,足可以假乱真。1363年,在鄱阳湖水战中,陈友谅的60万大军围困住了朱元璋的20万大军,陈友谅逼朱元璋自刎,才肯放走20万大军。

朱元璋借口回船舱内写遗书给子女,于是在船舱内和韩成来了个偷天换日,最后由韩成代替自己和陈友谅谈好条件,跳江自杀了。这才有了后来朱元璋的逆袭而起,大败陈友谅,建立明王朝。

韩成的死,也换来了后世荣耀,明朝建立后,他的儿子被招为驸马,而妻子也被封为诰命夫人,可谓是死得其所了。

从以上三个历史事件中,足可看出,替死,是影子的最大的功用。而青史留名的影子在历史长河中实在寥寥,大多数替身,其实都是籍籍无名,他们的人生,是被主人彻底抹去的,他们活着,是为别人而活,死去,也为别人而死。

张艺谋的《影》所着眼的,正是那些被历史尘烟所淹没的影子的个体悲剧。

因为要讲述一个小人物的故事,所以在《影》中,张艺谋依然用了三国“大意失荆州”的故事蓝本,却把朝代架空了。而荆州,也被替换成了境州。

故事其实并不复杂。境州的土地本是沛国的,却一直被强邻霸占,而镇守境州的,是一员叫杨苍的猛将,他的刀法阳刚至极,几无敌手。而沛国的都督子虞,曾试图收复失地,却中了杨苍的刀,从而病入膏肓,羸弱不堪,他只好启用影子,让影子替他行走朝堂,并向杨苍宣战。可沛国国王却和子虞意见相左,他偏安一隅,一心求和,只希望能保住自己现有的疆土便可,对收复失地毫无兴趣,但实际上,他其实又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庸君,而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心机boy。于是,沛王与子虞,开始了一场权利的游戏……

大都督子虞自认为是个权利博弈的高手,他居于幕后,斗室之间运筹帷幄,在他眼里,替身境州是他的棋子,用来为自己出生入死、决战杨苍,沛王是他的棋子,在他牵制下如牵线木偶,指哪打哪,而将军田战也是自己的棋子,率领死士,攻占境州,就连他的妻子小艾,也是他的棋子,用来拴牢影子境州的棋子。

而子虞的对手恰恰是他一直颇为轻视的沛王,沛王明知道子虞用了影子,却看破不说破,革掉子虞大都督之职,让他自己和杨苍决一死战,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沛王与子虞,就像两个弈棋的人,你来我往,虚虚实实,可结果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个弈棋的人杀得你死我活,最终却被棋子反杀了。

这颗逆势反杀的棋子,就是子虞的影子境州,他从小被豢养在子虞家中,一年前子虞受伤后被启用。子虞从未把他当人看,一直以来,他就是颗随时可以为他去死的棋子。境州为他在朝堂上与沛王周旋,为他与杨苍决战,而他,却杀死了境州的母亲,还要杀境州灭口,令他没想到的是,影子,也是可以杀死真身的。

境州一直受制于人,他起初是子虞的影子,子虞在攻破境州后,却想杀他灭口。沛王救了他,可是在沛王眼里,他依旧是个影子,他还是必须对沛王“俯首帖耳”。

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庸,不想再受制于人,于是他最终拔剑杀死了子虞,对子虞说:“你错了,没有真身,也可以有影子。”

真身死了,影子,便也就成了真身。

而他杀死子虞后,便可以代替子虞活着,从此成为沛王的左膀右臂,可是他并未做这样的选择,而是给垂死的沛王补了一刀,伪造了沛王被刺杀,而自己杀死了刺客的假象。他做这样的选择,只不过是,他想彻底地摆脱任何人的桎梏,就单纯地活成自己,或者说,就借着子虞的名义,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在我看来,境州是那个躺赢的人,在权利斗争中,他一直是个小人物,最终却成为了最大赢家。子虞拿他当棋子,可他的妻子小艾,却在朝夕相处中,与境州渐生情愫,最终在境州去与杨苍决战的前一夜,假戏真做,给子虞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

子虞用一生的智慧,演绎了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沛王想让子虞成为自己的牵线木偶,没想到最终,也死在了木偶的手上。

实际上,境州,自始至终,都没有被谁牵制,他甘心为子虞效力,只不过是,他爱着小艾,他甘愿为小艾肝脑涂地。电影中一个对话就道明了这一点,小艾说“你本来有很多机会拒绝的,为什么不逃走?”境州说:“因为这些也是你的愿望。”

境州是一个影子不假,但他并没有被谁牵制,牵制他的,是他内心的欲望。他自始至终,并不曾为子虞卖命,而是在为小艾卖命。所以我并不认为,他最终杀死子虞又杀死沛王,单纯是为了自由,我更相信,他在给沛王补刀的那一刻,内心有对极权的向往与渴望。

电影以小艾拉动门环开始,也是以她拉动门环结束,这是一个循环,一个权力斗争的循环,当境州站在门口,宣布沛王死讯,田战犹疑地看着他时,新一轮的权利的游戏,就已经开始了!

有人说,这是个寻找自我的故事,境州所做的一切都在探寻真我,而我,却觉得恰恰相反,这是一个有关迷失于欲望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人是如何一步一步,成为欲望的囚徒的。囚禁境州的,起先是强权,后来是爱情,最终,是王权!他在一步步得到自由找到真我的同时,也渐渐失去了自我。

人啊,始终是欲望的囚徒!

《影》的风格化,除了它的水墨色彩,还有对打斗场面几乎真实的呈现,每一次杀人,都是极其残忍地表现了细节,似乎有意用这种死亡的残忍,来反衬权欲斗争的残忍。一将功成万骨枯,刀剑下飞溅的献血和战死异乡的亡魂,很多时候,都是对权力的献祭。而可悲的是,古往今来,很多人却执迷于权力游戏,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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