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家有道德吗(政治家最需要的是什么)
按:马基雅维利经常被认为是一名“邪恶巫师”:
在《亨利六世》中,莎士比亚让他笔下的葛罗斯特说出:“连杀人不眨眼的马基雅维利也要向我学习”。
列奥·施特劳斯指责马基雅维利教导统治者抛弃正义、仁慈与爱,而偏好残忍、暴力、恐惧和欺诈。
墨索里尼把《君主论》描述为“政治家的最高指南”,希特勒也在他床头放了一本。
有暴力倾向的说唱艺人图派克·夏库尔(Tupac Shakur)用“Makaveli”作为自己艺名。
百老汇甚至有一首对马基雅维利式反对传统德性看法的抒情歌曲,叫作“七种致命的美德”(The Seven Deadly Virtues)。
(非常有趣的歌,下方有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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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even deadly virtues, those ghastly little traps
七种致命的美德,这些可怕的小圈套
Oh no, my liege, they were not meant for me
噢不,我的臣民,它们并非为我准备的
Those seven deadly virtues were made for other chaps
七种致命的美德是为其他家伙置办的
Who love a life of failure and ennui
他们爱失败且无聊的人生
Take courage now there's a sport
现在鼓起勇气吧,这儿有一场竞赛
An invitation to the state of Rigor Mort
有一份Rigor Mort之国的邀请
And puritya noble yen
纯洁是一种高贵的渴望
And very restful every now and then
每时每刻都那么宁静
I find humilitymeans to be hurt
我发现谦卑意味着受伤
It's not the earth the meek inherit, it's the dirt
谦恭的遗产并非大地而是尘土
Honestyis fatal, it should be taboo
诚实是致命的,它应该被禁止
Diligencea fate I would hate
勤勉是我仇恨之宿命
If charitymeans giving, I give it to you
如果慷慨意味着给予,我把它让给你
And fidelityis only for your mate, ha
忠诚只是为你的伴侣准备的,哈哈
You'll never find a virtue unstatusing my quo
你找不到任何一种美德,能超越我所言
Or making my beelze bubble burst
或戳破我的beelze bubble
Let others take the high road, I will take the low
让其他人走大道,我去走小路
I cannot wait to rush in where angels fear to go
我迫不及待地奔向天使惧怕之地
With all those seven deadly virtues
带着所有这些致命的美德
Free and happy little me has not been cursed
渺小的我还未被诅咒,自由又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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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家需要道德吗?
译/杨立峰
选自《朝服:马基雅维利与他所创造的世界》
本文为节选,标题为编者所加
在《论义务》中,西塞罗写道,统治者必须避免不公正的行为,“或则用暴力,或则用欺骗,两者都是残忍的:欺骗好像是狡猾的狐狸惯用的伎俩,暴力好像是狮子惯用的手段;两者都是完全违背人性的,但欺骗则更卑鄙”。
西塞罗的《论义务》
与此相反,在《君主论》最有名的一段话中,马基雅维利写道:
任何人都认为,君主守信,立身行事,不使用诡计,而是一本正直,这是多么值得赞美呵!然而我们这个时代的经验表明:那些曾经建立丰功伟绩的君主们却不重视守信,而是懂得怎样运用诡计,使人们晕头转向,并且终于把那些一本信义的人们征服了。因此,你必须懂得,世界上有两种斗争方法:一种方法是运用法律,另一种方法是运用武力。第一种方法是属于人类特有的,而第二种方法则是属于野兽的。但是,因为前者常常有所不足,所以必须诉诸后者。……君主既然必需懂得善于运用野兽的方法,他就应当同时效法狐狸与狮子。由于狮子不能够防止自己落入陷阱,而狐狸则不能够抵御豺狼。因此,君主必须是一头狐狸以便认识陷阱,同时又必须是一头狮子,以便使豺狼惊骇。然而那些单纯依靠狮子的人们却不理解这点。所以,当遵守信义反而对自己不利的时候,或者原来使自己做出诺言的理由现在不复存在的时候,一位英明的统治者绝不能够,也不应当遵守信义。
虽然这段著名的评论与《论义务》中同样著名的那段截然相反,但它或许暗示《君主论》是一部自觉构思为鉴书的著作,差别在于它所建议的行为与通常所建议的完全相反。然而,在第15章中,马基雅维利告诉我们——有关那些教导君主们恰当行事的作品——“我想把关于想象上的君主的事情撇在一边,而只是讨论君主实际的行为方式及其真实结果”。这句话很容易招致误解:不是表明他在写一部与其他鉴书中的建议完全相反的书——如经常假定的那样,而是马基雅维利在宣布他拒绝这种描述乌托邦模型的哲学样式,即不顾现实情况而一味追求理想的目标。相反,他计划从现实出发去讨论那些他在政府任职和外交活动中所观察到的事件。他从这些经验中得出了一些原则,用来避免脱离现实及相伴而来的重大危险。他开列出一些或是带来称赞或是招致指责的品质:慷慨/贪婪、怜悯/残忍、傲慢/和蔼、诚实/狡猾等,只是为了说明,这些品质是值得赞美的还是会招致指责,取决于这种行为所带来的现实结果。因此,他总结道,君主不应该追求那些据说始终最值得赞美的品质,因为在某些情况下,这种行为会危及国家的安全。君主的首要责任是避免亡国之耻而不是他的行为方式带来的耻辱;他必须采取那些能够兴国安邦的品质——即使它们被认为是不道德的——而抛弃那些会危害国家的德性。
《君主论》的封面
这是一个关键的差别:对君主的建议不是关于如何为了君主自身的目的来表现他自己,而是关于如何使所有其他行事规则从属于服务国家。这并不是说,遵守马基雅维利的建议,君主会成为更好的君主;毋宁说,它强调的是,关于如何为君的理念必须随着君主国的出现而改变,而且由于对政治有切身的观察,马基雅维利能够提出一些可以证明在这种新形势下有助益的建议。
我们可以通过马基雅维利对西塞罗的《论义务》的另一处引用来理解这一点。西塞罗主张统治者应培养“慷慨”这种德性,而且“应该避免贪婪之嫌”:“没有什么恶习比贪婪更令人厌恶了……特别是对于杰出人士和国家管理者来说。”然而,马基雅维利在第16章讨论“慷慨与吝啬”这两种品质时,对这个问题提出了一种迥然不同的看法。慷慨被认为非常有助于获得好名声;作为一名基督徒,君主应该行善而不留名。但是这只能为他赢得一种不吝啬的名声。相反,如果君主过于慷慨大方,就会导致臣民的税负增加和国家的贫困,这会触怒许多纳税之人,换来的却只是为数不多的受到赏赐之人的感激。结果就是,危险来临时,君主会被迫采取节俭的措施,从而又会被认为是吝啬的。因此,君主——作为一国之主宰而不是作为一名基督徒来行事——为了使自己成为真正的慷慨之人,必须节俭甚至吝啬,因为如果没有增加赋税,那就是对所有人的慷慨,也仅仅只是对那些因此而没有得到他赏赐的极少数人显得不大方。试图效仿父亲之富丽堂皇的皮耶罗·德·梅迪奇就证明了这一点,他最终被迫提高税负。因而,慷慨就是浪费财产,要么导致贫困——为了慷慨而丧失权力,要么为了避免贫困而变得贪婪,而这又会招致憎恶。马基雅维利没有彻底贬损贪婪,而是把它看作一种由于其对君主不利而需要避免的品质,即它会影响君主的统治能力。因此,马基雅维利得出结论,拥有或许会带来指责的吝啬名声是允许的,因为这并不会招致憎恶,因而不会危害国家。
列奥·施特劳斯
这是一个微妙的差别,它甚至误导了马基雅维利的一些最深思熟虑的批评者。例如,由于列奥·施特劳斯相信马基雅维利割裂了伦理与政治,因此总结说他是“一位邪恶教师”,教导统治者抛弃正义、仁慈与爱这些普世价值,而偏好残忍、暴力、恐惧和欺诈。即使像贝内德托·克罗齐(Benedetto Croce)这样更为同情的学者,也把马基雅维利当作一位在政治问题上暂时搁置道德的“现实主义者”。同样,马基雅维利的一些辩护者居然也认为道德价值在政治领导人必须做出的重大决策中没什么地位,并据此认为相反的观点是一种范畴错误(category mistake)。但是,事实上,马基雅维利是一位强烈的道德主义者。只不过,马基雅维利认为君主——在他代表人民而不是仅仅代表他自己行事时——的道德,就是要使君主的利益服从国家的利益。我们也将看到,这种观点与马基雅维利对共和国而非公国的决定性偏好密切相关,而且它也解释了为何仅仅阅读《君主论》而不阅读《论李维》会对他的观点形成一种不完整的且常常是误导性的理解。我们是否应该接受个人道德次之的观点,取决于国家的性质与目标。
《论李维》
马基雅维利是最早意识到这种差别的人之一,而且他的这个论断——担任公职之人的道德责任不同于其他人——是现代国家诞生时期的一个关键性洞见。实际上,我们可以通过把这个洞见与现代国家的出现联系在一起来解释它的时机选择。封建君主将个人与政治合一,马基雅维利则认为国家绝不等同于君主个人,而且推断君主国的首脑应该依据这种区分进行统治。
我并不认为我能够清白无瑕地进行统治;我们大多数人也不相信那些统治我们的人是清白的……即使是他们之中的最杰出者。但这并不意味着,要进行统治就不可能做正确的事情。它意味着,政府的某个具体行为……或许依照功利主义标准来看是完全正确的,却给执行者带来道德错误的负罪感……另一方面,如果他保持清白,即选择“绝对论的”(立场)……他或许就不能履行他的职责。
迈克尔·沃尔泽
在沃尔泽看来,官员所承担的义务要求他必须去做我们其他人会认为是不道德的事情——说谎、欺骗、杀戮甚至酷刑。这进而导致了大众对公职人员的道德蔑视。
这个结论对于一个民主共和国的统治来说具有相当消极的内涵,因为一旦知道了领导人有义务降低自己的道德品质,人们该选择什么样的领导人呢?而且什么样的男人和女人会追求这种角色?马基雅维利在个人品质与统治品质之间的区分为官员开脱了罪责,而且使他们的个人道德不受连累;而沃尔泽的公民既授权领导人充当这种独特角色又否认对政府的行动承担任何责任,因而是伪善的,或更坏的。马基雅维利式国家中的官员绝不是拥有更脏的手,他们的手至少与我们其他人的手一样干净,而且可能更干净。
换句话说,马基雅维利并不是在建议君主为了保卫国家而忽视传统的、基督教的和古典的德性;而是要求身负保护国家之责的君主在必要时必需这么做。
假如你对(马基雅维利)所建议的政治手段表示反对,因为你认为它们从道德上说是可憎的,如果你因为它们……“令人震惊”、太可怕,于是拒绝这些手段,那么马基雅维利不会做出回答,也不会辩解。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完全有资格过一种有德行的生活,做个自私的公民(或修道士),追求你自己的一块小天地。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也必定无法让自己负起对他人生活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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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服:马基雅维利与他所创造的世界
[美] 菲利普·博比特 著
杨立峰 译
三辉图书/商务印书馆
ISBN : 978-7-100-12698-4
定价: 4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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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解读《君主论》
还原被曲解的马基雅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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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弯道》告诉我们什么道理?
十六年前的《致命弯道》,现在看来也就是一部中规中矩的恐怖片,虐杀、肢解、狩猎、搏斗等元素我们已见惯不惊,《西游记》的各路妖怪也早让我们对片中畸形人的形象有了免疫,但这部影片情节紧凑、动作干净利落、角色人物果断有担当,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影片《致命弯道》中悟出的道理,仍然是现在恐怖片常用的桥段:
不要为抄近道去走小路,特别是在不熟悉的荒郊野外,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你。影片中,克里斯为赶时间,离开了堵车的大道,转入森林中的冷僻小路。在那个破败的加油站,克里斯没有理会老板的古怪,仅凭地图上手绘的标注,就毅然地走上了那条没有任何路名的“致命弯道”。
而洁西、卡莉、史考特、艾凡和法兰西一行,则是因为迷路来到这里,车子轮胎被铁丝网刺破。克里斯撞车,致两辆车报废后,其中四人决定去寻找帮助。但他们没有选择开车进来的方向(走过,且离主路近),因为克里斯说加油站没电话,他们就走向了森林深处、情况未知的另一边。
陷入困境时,特别是在发现刺破轮胎的铁丝网是有人故意设置的,大家居然没有理会危险预警,还是决定分成两路,四人寻求帮助,二人留守,这显然是太大意了,毕竟连动物都知道最先攻击落单的猎物。
何况,在没有手机信号、荒无人烟的森林中,会遇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大家统一行动,不仅会增强战斗力,而且也有利于随机应变。
有些事情,也许来不及细想,但会感觉到“不对劲”,这就是直觉。事实上,当你觉得有危险的事情,它十有八九就真的有危险。
故意放置的铁丝网、被制成标本的松鼠、同伴落下的鞋、只见篝火不见人影,还有那破旧不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林中小屋,特别是屋内堆积的各类“纪念品”,以及冰箱里的“食物”……而当危险真正降临时,往往为时已晚。
畸形人杀死法兰西后带回小屋肢解,吓坏了藏在床下的克里斯、洁西和躲在厕所的卡莉、史考特,待畸形人都睡着之后,众人惊恐地逃了出去,却没有想到利用屋里触手可及的武器,趁机杀死这几个怪物。
人数占优、敌人没防备,这应该是克里斯四人最好的逃生机会了,不过也能理解他们受到极度惊吓后只想尽快逃离的行为。而最后,经过残酷历练的克里斯,为救洁西,就敢于单枪匹马的杀了回来。
克里斯冷静果断,又勇于担当。逃离魔窟时,为了不弄出声响,他忍痛用手拽住拉门弹簧,让众人先撤离;为夺畸形人的车,克里斯毫不犹豫地第一个冲出去引开敌人,中枪后也只想着让大家快逃;探路的是他,保护同伴的也是他,他不仅从火海中开辟出了望台跳向树梢的生路,想出用树枝弹弓的办法对付敌人,还在洁西被畸形人抓走后,义无反顾地回去救她……
克里斯的行为激励了同伴的勇气和斗志,史考特在克里斯命悬一线时,勇敢地冲出去引开敌人,却在距接应车几步之遥时中箭身亡;高高的树干上,洁西主动以身试险,引畸形人入饵;魔窟中,洁西和克里斯一起勇敢战斗,闯出了一条生路;而卡莉,却在面临“高空独木桥”时胆怯、退却,被畸形人一斧劈死……
当然,就算放手一搏,也要看看有没有主角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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