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最佳影片老无所依,老无所依是哪年的最佳影片
话说,作为影迷,你曾经为了一部电影和别人吵过架吗?
我吵过。记得在十年前,在影迷中间,曾经发生过一件让大家站队开撕的大事。那就是——《老无所依》和《血色将至》,到底哪一部才真正配得上奥斯卡最佳影片?
当年,我站的是《血色将至》,当时在我心目中,这是一部十年罕见的大师之作,而《老无所依》是构思精巧、颇具新意的西部片,好归好, 但不至大师水准,为此也和力挺《老无所依》的朋友们产生了不少口舌之争。
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老无所依》横扫了奥斯卡,据说(仅仅是据说)《血色将至》导演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私底下还吐槽奥斯卡评委“啥也不懂”,说实话,当时我觉得他“说”的还挺对的。
数年后,大概是出于当年的不忿难消,我又重看了几遍《老无所依》,却逐渐感受其震撼与魅力,于是又不禁买了原著小说,更加觉得科恩兄 弟改编之妙,以及整个故事背后蕴含的深意。
今天,就想和大家说说这部片,它真的值得你去反复回味——
《老无所依》
《老无所依》改编自美国著名作家科马克·麦卡锡出版于2005年的同名小说,讲述贝尔警长(汤米·李·琼斯饰演)、退伍兵摩斯(乔什·布洛林饰演,《复联3》他演的灭霸)和受雇于贩毒集团的杀手齐格(哈维尔·巴登饰演),如何因美国、墨西哥交界一宗失败的毒品交易和丢失的两百万美元毒款而有了人生交叉。
影片2007年5月17日先在戛纳电影节首映,11月9日在美国上映,好评如潮,次年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影片、导演、编剧在内的四项大奖,普遍被认为是科恩兄弟最成功的电影,《滚石》杂志将其视为“科恩兄弟职业生涯新高峰”。
在制片人斯科特·鲁丁将《老无所依》小说推荐给科恩兄弟之前,他们本打算改编美国著名作家詹姆斯·迪基的最后一部小说《通往白海》;2005年8月,看过《老无所依》小说后同意改编。
据乔尔·科恩透露:“在颠覆影片的类型属性上,我和伊桑达成了共识,比如我们都喜欢主角和反派从未相遇这种想法,麦卡锡(小说作者)就做得很酷。”而且兄弟二人一致认为小说的最大魅力在于它的“冷酷无情,但有时候又非常动人”。
在最终成型的剧本上,作为科恩兄弟第一部文学改编电影的《老无所依》可以说非常忠实于原著。
乔尔·科恩说:“小说已经做到最好了,它非常纯粹,我们所做的仅仅只是压缩。”
伊桑·科恩甚至说:“我们几乎是一个人在念小说一个人在照打。”
但他们还是大量删减了小说出场人数、情节,以及作为小说一大特色的贝尔警长独白部分,同时把台词压缩到非常低的限度。
乔尔解释道:“我们对小说通过人物的行为而不是对白折射他们的内心感兴趣,所以在电影里,观众更多看到的是人物为了生存在做什么。”
至于麦卡锡本人是否喜欢科恩兄弟的《老无所依》,伊桑回忆道:“我们给他特别放了一场,我听到他偷笑了好几次,我认为这就算是肯定了,起码他后来没对我们大吼大叫什么的。”
通过麦卡锡的文本,科恩兄弟可以说对小说主题做了极为现实主义但又意象鲜明的视觉演绎。
不同于小说以贝尔警长为主,科恩兄弟将退伍兵摩斯和杀手齐格变成和他戏份相当的三足鼎立,并以不同的视觉母题来刻画人物,得以在银幕上展现一个“因毒品、金钱以及越战后遗症而疯狂失控的暴力西部世界”。
简单而言,《老无所依》是一部关于边界的电影,它冷冽干燥地描述了一些人如何无视世道、公理、人心的界线,而另一些人则在这些界线内外挣扎徘徊。
就像科恩兄弟大部分电影一样,《老无所依》开场用一系列空镜头交代了故事发生的地理环境,同时用公路和荒野之间的栅栏、公路白线奠定了“边界”这一视觉母题,这一母题在三位主角身上都有不同刻画。
而杀手齐格(哈维尔·巴登饰),则更多是用“门”来体现。
如果要做一个统计的话,我们可以发现,片中齐格所有重要行动几乎都与门发生关系,而科恩兄弟也刻意一再强调这一母题。
比如,
齐格出场第二个镜头就被警察按进了警车的门,但之后再也没人能关住他了 ;
通过下面这个镜头角度,科恩兄弟把齐格、死亡与门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而下面的这个镜头,再次强调了这层视觉关系。据摄影师罗杰·迪金斯透露,由于科恩兄弟“现实主义”的要求,《老无所依》摄影对他是一次大挑战,“我连变焦镜头都没用”,这场戏摄影机移动非常缓慢,“但张力很大,观众会随着摄影机推进而向前探身”;
片中给人印象很顺的一个镜头——破门而入大开杀戒的齐格。齐格奇葩发型的灵感来源自一张上世纪美墨边境一位妓院嫖客的照片,而哈维尔·巴登问科马克·麦卡锡为什么会起“齐格”这个名字时,后者说:“就是觉得听上去很酷。”
下面这个镜头的情节来自小说,但科恩兄弟用特写突出了“门”这一概念;
通过制造爆炸闯入药店的齐格。有评论说一身黑装的齐格是《第七封印》里死神的现代版化身;
在影片临近末尾,闯入老板办公室杀老板的齐格;
无论在小说还是电影里,齐格都被视为魔头,只是在电影里变得更为神秘,包括开场他为什么会被警察逮捕(小说里因为他在某餐馆停车场当众杀人)、片尾为什么会遇上车祸(三个墨西哥青年因吸多了大麻而误撞了他),以及他如何处理那两百万美元(交还给了没雇佣他的毒枭)的原因都被科恩兄弟隐去,甚至连他参加过越战的历史也被删掉,观众最终看到的,是一个永远在破门而入、杀人如麻的变态狂。
对象征着死神的齐格而言,门这一象征着界线、隐私、保护的东西根本是形同虚设的,用高压气瓶冲开门锁就是,而人的性命,也是可以随意夺取的,不管他们是问多了话的小店老板还是无辜的女人,毫无理性和底线可言,就像了解他过去的雇佣杀手威尔斯所说:“他碰上的人一般都活不了多久……就因为你给他添了麻烦。”
很多人都知道,《老无所依》小说来自爱尔兰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的《航向拜占庭》一诗第一句,诗中第二段如此开头:“一个衰颓的老人只是个废物,是件破衣支在一根木棍上。”(查良铮译本)
很多没看过小说的观众对以“老无所依”作题多少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如果看过小说的话,就会明白,这个故事里贝尔警长才是第一主角,他的人生独白占了小说1/4左右的篇幅。
但就算在电影里,观众还是能够强烈感受到贝尔警长作为“一个老人”,面对汹涌的时代变更,内心是多么的苍凉无力,而科恩兄弟则用了一个极为普通的动作来反复勾勒警长身心的衰老:让他不停地坐着。
比如,
通过下面这几场戏的镜头设计,我们可以看到贝尔警长不仅多数时间坐着,连在画面中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而且让他看上去被画面中的另一个人物所挤压,似乎预示着警长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就像齐格永远和门过不去,“坐着的贝尔警长”这一形象贯穿了影片始终,他不是骑在马上就是坐在摩斯家的沙发上,很多时候坐在咖啡馆里听手下汇报,他坐着劝说摩斯妻子,就连勘查过凶案现场后,也不禁颓坐在床上,当然,在说完片尾那番极为伤感的梦境描述时,他也一直坐着。尽管睿智,但贝尔不是一位强悍的警长,他在片中甚至都没开过枪。
科恩兄弟邀请汤米·李·琼斯的重要原因之一,在于他现实中就来自德克萨斯州的圣塞巴,一个离影片故事发生地不远的地方,乔尔·科恩说:“贝尔警长是影片的灵魂,只有极少数的演员能演绎他的敏锐,而且我们希望找一个当地的演员,所以基本上我们只能找汤米了。了解当地风土人情,是扮演贝尔警长的关键。”
除了感叹世事变幻,《老无所依》的潜在主题是刻画战争后遗症,即一群曾经的杀人机器如何在这个国家生存。
在电影里,科恩兄弟虽然隐去了齐格参加过越战和贝尔警长参加过二战的背景,但保留了摩斯和杀手威尔斯越战退伍兵的身份。
在片中,摩斯与齐格存在着潜在的对应关系。
摩斯以猎人身份出场,但最终却变成齐格追杀的猎物,而齐格唯一一次落荒而逃,正是被摩斯击伤,像开场摩斯循着鹿的血迹去追踪它一样,摩斯和齐格两人都曾经通过血迹来追杀对方,都曾向青少年买衣服度过危机。他们就像齐格手里那枚用来决定他人生死的硬币的两面。
和齐格来去无阻不同,无意中拿到了两百万美元毒款的摩斯,就像受困的老鼠无处可逃,在多场戏中,科恩兄弟一再用大景深镜头来表现他的处境,在充满压制感的纵横线条中,摩斯的命运似乎岌岌可危。
在小说里,贝尔警长曾提到大部分退伍兵“和周围的人们总是格格不入、无话可谈”,威尔斯如何由“服役十四年,没有任何前科”的美国陆军特种部队中校变成雇佣杀手,而齐格又如何变成魔头,战争似乎难辞其咎。
联想到这部电影诞生前几年的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老无所依》成了一部潜台词丰富的现实主义之作。
《老无所依》,这部曾经横扫奥斯卡的佳作,真的值得你去反复品味
片中给人印象很顺的一个镜头——破门而入大开杀戒的齐格。齐格奇葩发型的灵感来源自一张上世纪美墨边境一位妓院嫖客的照片,而哈维尔·巴登问科马克·麦卡锡为什么会起“齐格”这个名字时,后者说:“就是觉得听上去很酷。”
下面这个镜头的情节来自小说,但科恩兄弟用特写突出了“门”这一概念;
通过制造爆炸闯入药店的齐格。有评论说一身黑装的齐格是《第七封印》里死神的现代版化身;
在影片临近末尾,闯入老板办公室杀老板的齐格;
无论在小说还是电影里,齐格都被视为魔头,只是在电影里变得更为神秘,包括开场他为什么会被警察逮捕(小说里因为他在某餐馆停车场当众杀人)、片尾为什么会遇上车祸(三个墨西哥青年因吸多了大麻而误撞了他),以及他如何处理那两百万美元(交还给了没雇佣他的毒枭)的原因都被科恩兄弟隐去,甚至连他参加过越战的 历史 也被删掉,观众最终看到的,是一个永远在破门而入、杀人如麻的变态狂。
对象征着死神的齐格而言, 门这一象征着界线、隐私、保护的东西根本是形同虚设的, 用高压气瓶冲开门锁就是,而人的性命,也是可以随意夺取的,不管他们是问多了话的小店老板还是无辜的女人,毫无理性和底线可言,就像了解他过去的雇佣杀手威尔斯所说: “他碰上的人一般都活不了多久……就因为你给他添了麻烦。”
很多人都知道,《老无所依》小说来自爱尔兰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的《航向拜占庭》一诗第一句,诗中第二段如此开头:“一个衰颓的老人只是个废物,是件破衣支在一根木棍上。”(查良铮译本)
很多没看过小说的观众对以“老无所依”作题多少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如果看过小说的话,就会明白,这个故事里贝尔警长才是第一主角,他的人生独白占了小说1/4左右的篇幅。
但就算在电影里,观众还是能够强烈感受到贝尔警长作为“一个老人”, 面对汹涌的时代变更,内心是多么的苍凉无力, 而科恩兄弟则用了一个极为普通的动作来反复勾勒警长身心的衰老: 让他不停地坐着。
比如,
通过下面这几场戏的镜头设计,我们可以看到贝尔警长不仅多数时间坐着,连在画面中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而且让他看上去被画面中的另一个人物所挤压,似乎预示着警长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就像齐格永远和门过不去,“坐着的贝尔警长”这一形象贯穿了影片始终,他不是骑在马上就是坐在摩斯家的沙发上,很多时候坐在咖啡馆里听手下汇报,他坐着劝说摩斯妻子,就连勘查过凶案现场后,也不禁颓坐在床上,当然,在说完片尾那番极为伤感的梦境描述时,他也一直坐着。尽管睿智,但贝尔不是一位强悍的警长,他在片中甚至都没开过枪。
科恩兄弟邀请汤米·李·琼斯的重要原因之一,在于他现实中就来自德克萨斯州的圣塞巴,一个离影片故事发生地不远的地方,乔尔·科恩说:“贝尔警长是影片的灵魂,只有极少数的演员能演绎他的敏锐,而且我们希望找一个当地的演员,所以基本上我们只能找汤米了。了解当地风土人情,是扮演贝尔警长的关键。”
除了感叹世事变幻,《老无所依》的潜在主题是刻画战争后遗症, 即一群曾经的杀人机器如何在这个国家生存。
在电影里,科恩兄弟虽然隐去了齐格参加过越战和贝尔警长参加过二战的背景,但保留了摩斯和杀手威尔斯越战退伍兵的身份。
在片中,摩斯与齐格存在着潜在的对应关系。
摩斯以猎人身份出场,但最终却变成齐格追杀的猎物,而齐格唯一一次落荒而逃,正是被摩斯击伤,像开场摩斯循着鹿的血迹去追踪它一样,摩斯和齐格两人都曾经通过血迹来追杀对方,都曾向青少年买衣服度过危机。他们就像齐格手里那枚用来决定他人生死的硬币的两面。
和齐格来去无阻不同,无意中拿到了两百万美元毒款的摩斯,就像受困的老鼠无处可逃,在多场戏中,科恩兄弟一再用大景深镜头来表现他的处境,在充满压制感的纵横线条中,摩斯的命运似乎岌岌可危。
在小说里,贝尔警长曾提到大部分退伍兵“和周围的人们总是格格不入、无话可谈”,威尔斯如何由“服役十四年,没有任何前科”的美国陆军特种部队中校变成雇佣杀手,而齐格又如何变成魔头,战争似乎难辞其咎。
联想到这部电影诞生前几年的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老无所依》成了一部潜台词丰富的现实主义之作。
电影老无所依到底讲的是什么个意思?
《老无所依》犹如表面波澜不惊,底层却暗流涌动的湖水。其介于直白现实与电影想象力的之间残酷,有着令人沉默的力量。这部影片围绕着一箱钱,两种处世法则,三个男人展开。故事讲述了退伍军人摩斯,打猎时误入两帮火拼人员的现场,取走了一箱200万美元的意外之财。于是,残忍变态杀手奇古开始对其展开追杀,而老警官汤姆则紧随其后侦破救赎,三个人串起这个故事,其中,最令人瞩目的是摩斯逃亡与奇古追击的过程。这也是整部影片最出彩,和最为令人近乎窒息的部分。
科恩兄弟的独特影像风格在这部影片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对比其他的作品,西部在这部影片里失掉了美式侠客——即所谓“牛仔”的狭义风范,与李安一样西部变得令人不再熟悉。开篇,科恩兄弟镜头下的西部很美,西部的广袤戈壁似乎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一切,人类的厮杀相比之下带有着侵略性的破坏感。
《老无所依》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样的环境之下。122分钟过后。被震惊的人们开始赞美这部将西部展现得如此“狂野”的影片。暴力之王与风格之王的赞美之词将影片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是,影片却因何而优秀呢?
细细品味,所谓优秀的元素不外乎由几部分组成。首先,这部影片的故事表面上着重讲述了一个杀手的传奇,毫无疑问,贾维尔巴登扮演的杀手奇古是这部影片中最令人侧目的角色。这个人物有着一副看似滑稽呆滞的扮相,却有着无法回避的冷。影片中,为了渲染其性格,让人物立体起来。科恩兄弟对其进行了一系列的侧面烘托。开篇十分钟内,两度出手杀手。开篇警车内的人物面部阴影处理,以及逼近警官时转为动态的突然都历历在目。且在对路边人发问之前,对其一直没有给出正面描写,所以,当三次气瓶特写为杀戮提供武器来历,人物的内外条件已经成型之后,第一个正面机位的人物特写镜头出现了。画面上,似笑非笑,牛眼圆睁的他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说,这个人物的出场铺垫是极其成功的,有了这一惊悚感极其强烈的开篇,接下来的情节里,与其对抗的摩斯之强韧和老警官汤姆的无奈才可以有所展现。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虽然这个在80年代就已经无以复加猖狂的杀手极其血腥,但是却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传统观点里的所谓变态杀手,其对待无辜者的态度由于自身原则变得极富思考性,奇古在影片里杀死了13 个有名有姓的人以及过路者。在这些过程里,他所谓的原则有两种:一在结尾杀死摩斯妻子时候得以展现,是所谓跟摩斯在其生前的打赌必须实现,也就是说他貌似不是盲目杀人。二,他在杀戮的同时不信奉所有的世俗规则,在与老板派来的威尔斯在旅馆谈话一段时,他就曾经明确的表示过:当规则至你于死地,规则就不再有用。所以说,由此可见,这个人物只信奉自己的规则,尽管他的规则实际上错误到为所有世间通行的道德所不齿。再加上那段与杂货店老板近乎不留情面的对话,不仅给出了人们不要跟陌生人搭讪的忠告,且将硬币这一影片中的关键道具再次引出。结尾言明,他自己甚至都是抛硬币后,由正反面决定去追杀摩斯的妻子。因此说,他只是一个在自己封闭的观念里有原则,实则毁灭了所有世间道德的疯子。所有为其证明的开脱不了其本身的矛盾性且不确定性的现实。
奇古是矛盾的,它介于现实的法则与自我的构想之间不能跳出。称其荒谬,他的理论使他看上去运转正常,每个环节丝丝入扣,茂盛得近乎欣欣向荣。但如果因为此便说其正确,却为世俗不容。他的矛盾性来自这种没有“正常寄养”的生命,却可以“反自然法则”生长的畸形悲哀。
于是,在他的面前,牛仔很忙的摩斯和老当益壮的警长汤姆没有任何取胜的余地。摩斯信奉自身强悍的对抗。但是逃亡之路上的一切,已经证明了再强悍的猎物亦无法躲避众多猛兽的追击的客观法则。在幕后老板给了墨西哥帮追踪器后,摩斯的死就已成定局。不论是墨西哥帮奇古或者威尔斯,所有人都有杀戮他的本钱和可能。但是摩斯的聪明在屡屡创造生的机会,其凭借着超群动手能力DIY着一切,对装备的频频改造和将钱箱藏匿于通风道的方法,以及换房的手段都显得高出追踪者一筹。所以,当拒绝了“啤酒”的他死亡时,人们才会显得较为惊讶。这种突然的效果才会更加有效。而汤姆作为警官,通过其之前的自白便可知其职业的赫赫经历,在第一次到两帮人现场时,其迅速得出的弹壳结论,并在对摩斯家随后搜查时的观察(门锁以及冰牛奶)各种细节,显示了其丰富的面对罪案的经验。
可是他们都失败了。
这部影片可以简单的归结如下:一个遵循自我法则挑战社会法则的人,毁灭了民间和官方的双重力量。前者是普通人的求死抵抗,后者是代表正义的法律惩罚。
为什么?前文已经说过,奇古是一个不正常的人,其法则决定了他无法生存,但事实上,他却存活到最后,也胜利到最后。
所以说,问题只出现在大环境这里:这块生长不正常植物的土壤出现了问题。这个社会已经开始慢慢的瓦解旧友的道德尺度。很多东西在慢慢的消失。犹如老人一般,无声无息。
因此,在老警官的对话中可知,德州的青年人正在染发鼻环面目全非,敬语尊称荡然无存;在人们的遭遇可知,不论是老去的警官,老去的警官父亲,被提及的被虐待的老人的无所依;在第一场(另一场是奇古向孩子)摩斯向年轻人买衣服,对方处处谈钱,不提及伤势的对话可知。这个社会已经开始病态。
所以说,影片的主题不是一场对于杀手的褒扬或者鞭笞过程,也不是简单的西部追杀猎奇,更不是警匪套路式的惊心动魄。它讲述了影片中这个时代的病态所在。
这种你想象不到,不愿承认的病态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潜藏着。它在现实之上。俯瞰现实的种种正在发生的荒谬。它在电影的夸张之下,保有着有些过分却尚可的尺度。
接下来,这部影片的优秀得益于科恩兄弟无所不在的独特风格。影片里的一大亮点便是镜头语言的频繁使用,这对写实风格的影片而言是一个很明显的优势,偏重写实不单单需要晃动的镜头和口语化的处理。当然,替代四平八稳镜头的晃动也曾在开篇摩斯被车辆追击时出现过。写实的成功更在于镜头语言的得体运用,这种处理可以带来最直接的效果:少对白和台词。这样的话,隔离空间的谈话只会昙花一现作为点缀。且在结尾时,便可以通过汤姆长时间的对话加独白点名题旨,因为这种长篇幅的说使得观者感受到了不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科恩兄弟已经开始将镜头语言等同于对白的分量进行同等级别的对待,比如在摩斯第二次返回枪战地点时暗夜里出现的车辆远景。还是5次出现的坏掉的、与杀手同行的门锁(最后一次让门外的警官得到了杀手在屋内的确认)。抑或是一些带有暗示性的情节:不论是摩斯开篇狩猎时,浓密降至的乌云。还是奇古驱车路过时,面对飞鸟近在咫尺的失手,都预示了接下来的人物结果的命运。这样的处理让人们在看之余可以很好的思索,为了看懂,你要么把头脑快进,要么把电影暂停,去跟上影片的节奏。
所以说,看,只有看。科恩兄弟想让人们去看。影片里的暗夜追杀,完全没有任何的配乐。声效被放大,细节出真实。
由于影片的大量镜头语言使用。才出现了几多被人们反复热议的情节。科恩兄弟在这一点上很巧妙的逼近了成功,他们犹如面对应用题初次上手的新人,不给出正确答案,却要求每一个参与的人反复计算般狡猾。这种不讲情面的故布疑阵与影片介于夸张与现实的“模糊风格”相得益彰,显得几乎巧合般的天造地设。因此,杀手手中断送的13人命里分布如下,开篇警察、路边人、两个手下、老板、威尔斯、三个墨西哥人是9个被直接描述的杀戮对象。旅馆之内的2 人(柜台职员和隔壁退伍军官)出现在汤姆与老人的对话里,运鸡鸭的人出现在一个奇古清理车辆的镜头里(已死),再加上最后摩斯的妻子的死是侧面描写。称摩斯妻子简死亡是由于奇古出门低头观看的鞋底的镜头。由他在杀最后一个墨西哥人时档上浴帘,杀死威尔斯之后抬脚躲避这些细节,可知他厌倦鲜血,因此摩斯的妻子已死。而另一个巨大的疑团来自墨西哥人杀死摩斯的枪战前后。墨西哥的提箱子“绅士”通过与摩斯妻子简的母亲对话得知摩斯所在地。啤酒女郎并非追击者诱饵在老警官到来时已死(水中尸体、地下弹壳)。这一切,暂时都与奇古无关。
所以说,最后的疑团摩斯被杀后,那笔钱的归属。地上的硬币和开启的通风口验证了奇古曾经检查过,老警官汤姆表面上看一无所获。至于墨西哥人,仓皇的逃窜和并不知晓通风口的秘密注定了他们只是过客,最后,奇古出现在简面前的盘问证明了他自己同样没有找到钱。钱在哪里?导演玩了一个最大的悬念。
就是这样,科恩兄弟通过这几点做到了成功:通过贾维尔巴登塑造完美的杀手形象,且毫不避讳的使用暴力:开篇的地面痕迹,爆头场景,疗伤过程都无比血腥。再加上大量镜头语言的使用,配以掌控得极佳的叙事节奏,让突如其来的遭遇显得令人无比惊讶。于是整部影片变得闷中尚有惊喜。强悍到无以复加。但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这一类型电影所共有的弊端,这种受众狭窄的题材和电影手法高明欠缺娱乐性的处理方式,令很多被快餐文化侵蚀或者对杀戮题材不感兴趣的观者敬而远之,科恩兄弟残忍的给出没有大结局的答案,不想令所有观者满意。
毕竟没有人愿意,对奥斯卡的最佳影片光环仰慕已久后,看到的却是一个顶着蘑菇头的变态大叔在寂静夜里绽放出令人战栗的笑容。
所以说,当面对奥斯卡小金人的光泽时,《老无所依》便赢得毫无悬念了。看看它的竞争对手们:《血色黑金》的故事讲述了资源的争夺,近年来,同等题材的佳作《血钻》没有收获便可知一二,而一样近乎“伪献媚”的老马作品《飞行家》的失落,更是最好的印证。《朱诺》请参考《阳光小美女》,这类小众其最好的归宿是最佳原创剧本,比如《迷失东京》。而《迈克尔克莱顿》这种题材,对比类似前作当年入围最佳影片由帕西诺和拉塞尔克罗联手的《惊爆内幕》显然都差了很多。至于《赎罪》,没有入围最佳导演的事实是最大的硬伤,这部影片像一个掐头去尾的折子戏,依托优秀文学作品,高明在无数技术亮点之上,但是那个惊世骇俗的长镜头造就这部影片的同时,也毁了这部影片。
所以说,《老无所依》纵然强大,但其对手的不堪一击近乎不费吹灰之力般的令其顺利登顶。在没有商业巨鳄横扫,大师出手转型,黑马异军突起的年代里,《老无所依》必胜。
科恩兄弟的故事带着对时代一角的深刻描绘,揭示了看似完整却令人无处躲避的制度弊端。礼崩乐坏的时代里,一切的罪恶都在被无声的放大。罪恶最终巨大到人们无法承受的极限。这就好似睡意如沉重的铅门压来无法躲闪,密集的子弹从角落射来无法躲避。巨大且沉重的罪恶伴着无言的沉默,在暗夜上演着一幕幕杀戮惊奇。
黑色的影像,沉默的王者。
而西部广袤风光的平静之下,罪恶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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