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的精神题材电影它的叙事主题有哪些「冷门的精神题材电影它的叙事主题有哪些」
前言:
中国精神障碍题材电影在主题主题不仅历久弥新,并且带有普世性和思想深刻性。通过对人物的刻画与情节的安排,更加突出了中国精神障碍题材电影的主题深刻。相较于他国精神障碍题材电影,中国精神障碍题材电影更善于挖掘普通人的细腻情感,在主题表达上也更为含蓄、内敛、细致。中国精神障碍题材电影的叙事主题有哪些?
一、爱情:关于救赎与被救赎
爱情主题是文艺作品永恒的主题,从讲述了在感情中摇摆的富家女与穷画师故事的《海誓》开始,中国电影逐渐探索出爱情电影越来越多的可能性。《小城之春》将情感驱动内化,着重展现人物复杂微妙的心绪;《庐山恋》则将一代青年对爱情的追求与爱国情感联系在一起;以及讲述两岸三地青年爱情故事的《花样年华》、《甜蜜蜜》、《云水谣》等。
它们或是相爱或是错过,反映了当时人们对爱情的想象,展现了具有一定特征的时代风貌。而中国精神障碍题材电影对爱情的思考,大大超越了现实中爱的普遍形态,也呈现出与以往中国爱情主题电影的差异。中国精神障碍题材电影中的爱情主题常常伴随着异变,爱情成为病态心理的根源与解药,比起相爱与错过,不知爱不懂爱不能爱才是主人公的爱情常态,救赎与被救赎成了爱情的叙事母题。
《异度空间》中,男女主人公都是爱无能的受害者,女主章昕因为幼年家庭不和造成了心理创伤,对待感情有极大的不安全感与控制欲,和她交往过的男生都闻“昕”色变,她自己也饱受折磨,常常出现见鬼的幻觉。
影片一开始就展示了她的精神障碍病人身份,与之相对的则是帮助她走出障碍的医生罗占,爱默生认为“爱情就是一个人的自我价值在别人身上的反映”,罗占作为工作狂,在心理治疗方面颇有建树,章昕与其说是病人,不如说是罗占的作品,而罗占的工作就是找出这件作品的病源,施以治疗,使其重回正常。
随着章昕慢慢将病根剜出,罗占的自我价值实现就越多,两人关系越走越近。如果影片到此结束,那么这只是一个灰姑娘被王子拯救的爱情故事,显然导演并不是这个意图。在章昕得到好转的时刻,罗占被尘封的记忆苏醒——原来他也是被感情折磨的可怜人。
罗占开始半夜梦游,在书房不停翻找着资料,初恋的幻像一直缠着他的良心,每当他要拥抱幸福的时候,对初恋的歉疚就会跳出来化身厉鬼对他恐吓威胁。影片的爱情主题和影片风格两极差异明显,全片走的是恐怖路线,而主题爱情却充满了救赎的温情。
罗占解开了章昕的心结,帮助她重新拥抱家庭的温暖和生活的美好,而章昕对罗占的精神异常富有同理心,从未放弃过罗占,最后虽然是女鬼说原谅罗占,实际上指的是罗占自己原谅自己,爱情从创伤和救赎中在两人之间开出倔强而珍贵的花。
《沉睡的青春》中的爱恋则是带着青春的纯粹。在一次打赌中,不识水性的蔡子涵跳下了瀑布,目睹好友死亡的陈柏宇从此陷入了自责的情绪,巨大的冲击让他分裂出了另一种人格——蔡子涵的人格。
他找到蔡子涵的暗恋对象徐青青,对方是火车站前一家钟表店老板的女儿,她的房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钟。可是拥有的钟表多,不代表拥有的时间多,实际上,徐青青的时间定格在母亲出逃那天,因为母亲是坐火车离开的,所以徐青青也讨厌坐火车。
当陈柏宇以蔡子涵人格与徐青青交往时,两人互相爱上了对方,徐青青帮陈修表,暖黄的灯光下,两个人都因为对方的存在开始慢慢与自己和解。影片最后,陈柏宇跳下了蔡坠入的瀑布,离开了徐青青飞往了美国,而徐青青也选择放下对母亲离家出走的执念,坐上了火车,与青春做了告别。
不需要天长地久,也不需要开花结果,青春的爱恋像一涓缓缓流淌的溪流,温柔地流进彼此的心田,沁润着迷茫不安的心灵,青涩却珍贵。
二、亲情:关于扶持与被扶持
“亲情主题”是精神障碍题材电影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担负着亲情教育、人文关怀、和谐社会等多重功能。中国精神障碍题材电影在展现亲情主题创作中,跨越了患病儿童童年、青年、壮年三期的生活,循着他们的成长脉络,可以清晰地看到自闭症孩子成长的轨迹,各阶段的亲子关系有不同的难题,通过解决难题能看到与孩子相互扶持令人动容的父母亲情。
一辆火车,开始开向东莞,结尾开回内蒙。《星星的孩子》跨越祖国的南北,跟着母亲来寻生父,片名“星星的孩子”指的是患有孤独症的儿童,在人们的惯性认知里,孤独症和天才病总是联系在一起,似乎拥有孤独症的孩子天生在某方面特别突出。然而梁铮铮的儿子不是这少数的幸运儿,他只是一个轻微的孤独症儿童而已。
影片的聚光点不在孤独症儿童身上,而是投射到他的母亲梁铮铮身上。这位踏实肯干的内蒙女人很快在厂里扎稳了脚跟,和工友口中的“黄金单身汉”主管喜结良缘。一次重大失误,主管面临坐牢危机,梁铮铮站出来替主管背锅,吃了几年牢饭,出狱后主管的划清界限的做法让梁铮铮看清了他自私自利的真面目,于是带着儿子又踏回了回内蒙的火车。
在火车上,梁铮铮将自己和儿子的手用红线牵在一起,生命里便只有彼此。有欲望有退缩,梁铮铮不是符号化的人物,她也曾为了爱情,可以将依赖自己的儿子寄放他处,到头来发现,亲情是最难割舍也最不应该割舍的存在。
从《北京草原》的非洲男孩到《天籁梦想》的藏族盲童,再到《空巢》的空巢老人,张唯的作品带着强烈的社会意识,聚焦边缘人群,关心他们在时代洪流下的境遇。故事发生在大都市深圳,喜禾9岁,早过了入学年龄,妈妈田琳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普通小学的随班就读机会,可接下来的日子意外频发。
喜禾无法融入集体,间歇性发病扰乱课堂秩序,其他孩子被喜禾咬伤,同班家长联名抵制,校方左右为难选择照顾多数人的利益让喜禾退学。这些,是一个自闭症儿童在普通学校会遇到的问题。可是,校方和其他学生家长都是坏人吗?
显然不是,他们也维持着他们的正义,家长不愿意将孩子置于风险之中,校长也不能不维持正常的教学秩序,导演客观地记录着矛盾多方的冲突,当人人都是“正义”的,那么“不正义”的根源到底是什么?是刻在人们刻在骨子里的偏见和冷漠。
《喜禾》的英文名为《destiny》,译作“命运”,田琳的哥哥因为自闭症被关在笼子里,喜禾只能送到特殊学校,囚笼一样的地方是他们的归宿,田琳身为母亲,她所做的就是为喜禾打破这牢笼。
《我的影子在奔跑》的修直无疑是个天才,在他的眼里,母亲田桂芳更像是同班的女同学,那些母亲崩溃无助的时刻,在修直看来只是母亲的小情绪。影片着重展现修直的内心世界,他对不感兴趣的东西无法集中注意力,对感兴趣的东西就会全心投入,全然不顾周围的环境,无视所谓的规则,为了不给他人造成麻烦,田桂芳辞去工作进入幼儿园当免费劳动力;修直长大了,田桂芳又担心他早恋影响学习。
爱和包容是有代价的,田桂芳与梁铮铮一样也遭遇了爱情与亲情的抉择,田选择了修直。修直面临父亲和母亲选择时,也义无反顾地回到母亲身边。表面上看是修直需要母亲扶持,实际上是田桂芳需要修直,正如田桂芳的妈妈也总是为女儿处理问题一样,子女的幸福也是父母活下去的目标和意义之一。
同样的母子亲情在父子身上有另一种表现形式。当自闭症儿童成长到青年时期,日益年迈的父亲身体大不如前,为了让儿子离开自己也能独立生活,父亲往往会着重培养孩子的自立能力。
《海洋天堂》的王心诚罹患肝癌,在社会保障体系的断层中,大福的未来堪忧。王心诚既是父亲又是母亲,在大福的衣服里缝上标签:大福B型血孤独症患者。最终大福留在了海洋馆,王心诚撒谎自己将化身为龟,永远在海洋馆里陪伴大福,穿着龟衣模拟起来,隽永深沉的父爱托举着大福。
躁郁症患者与家庭的摩擦在壮年期爆发。《一念无明》中,阿东因为躁郁症误杀了母亲,对想要关心自己的父亲黄大海怀有敌对情绪。《一念无明》中阿东的烦恼过于现实,父亲忙于生计,弟弟出走,自己承担着扶持母亲的责任,家庭是阿东的拖累。
阿东误杀母亲被抓进青山精神病院,出来后父亲主动照顾阿东,无数次的俯瞰镜头把这个家的狭小逼仄窘迫拍的一览无遗,家庭也成为黄大海的拖累。父与子相互亏欠,说不出口的抱歉和无法释然的原谅,拧巴着在且称为家的蜗居里纠缠,天台上亲人无言的拥抱,是和解,也是两种孤独的相拥。
《瀑布》中的精神障碍患者不是谁的子女,而是一位母亲,一位离异的中年高管母亲罗品文。她和女儿小静的关系不算太好,母女之间缺乏交流,从小静房中端出来的餐盘上面赫然写着“bitch”,罗品文感到不解,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然而其实这都是罗品文的幻觉,她患了“知觉失调”。如果说,罗品文的前半生可以比作河流,偶遇崎岖也能缓缓向前,那么从自己和女儿被迫居家开始,她的后半生如同瀑布一样,不可控制地掉落。隔离时,家被蓝色的罩布蒙去了阳光,被十几年服务的公司辞退、不得不回顾失败的婚姻、断缴的房贷、和维持不下的中产生活,一系列变故让罗品文耳朵里出现烦人的挥之不去的瀑布声。
罗品文失去了爱情、失去了一直居住的家,影片最后电视中确实是女儿的脸庞还是罗品文的又一次发作,不得而知,这位孤独的中年女人,面对像瀑布一样的生活变动,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三、犯罪:直指社会的问题
在当代社会日益剧增的压力下,人类的许多欲望难以实现,犯罪主题的影片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人们的发泄欲望。不管是暴力、血腥路线,还是怪诞离奇路线,亦或是悲情控诉路线,中国精神障碍题材影片的主题都是站在精神障碍人群的立场上对社会发出悲鸣。
城市高楼四起,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心和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每个人都在为更高的目标奋斗,陷入对权利的狂热,不留神就会迷失自我。面对都市权利困境,有的人被社会拒之门外,是就此将心封锁,还是越挫越勇?
《神探》开篇,与梵高割耳如出一辙,彬 sir 将自己的耳朵割下来送给退休长官,尽管彬 sir 侦查能力出众,但也因为此事提前退休。探员何家安接手了一件棘手的案子,两名警员王国柱和高志伟进树林办案,事后,只有高志伟平安归来,而王国柱和他的枪则神秘失踪。
案件侦办陷入困境,何家安请来彬 sir 为他指点迷津,彬 sir 看到了高志伟的七重人格,经他推理,高志伟为了不让王国柱报警说出自己警枪丢失这一重大失误,对其痛下杀手。然而怎么处理真凶?在无法完成程序正义的情况下,彬 sir 做了和高志伟一样的举动,开枪处决了凶犯,而一旁丢了警枪的何家安也陷入了同样的权利困境。
影片《暴疯语》也展现了同样的权利困境:面对可能影响前途的正义,要不要坚持?残忍杀妻后的范国生因为精神病躲过了牢狱之灾。他的心理医生周明杰力保范出院回归社会,然而一起毒贩死亡事件和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周明杰为了自己的仕途,拦住了想要自首的范国生,选择包庇姑息。
周明杰的角色和山崎丰子笔下的财前五郎相似度极高,二人都是医学界的专家,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渐渐偏离了作为医生的初心,最终在向地位追逐的路上倒在了白色巨塔面前。
《暴疯语》的监制正是指导《癫佬正传》的尔冬升,他十分关注精神病人回归社会的问题。《癫佬正传》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的香港,在高速发展带来的贫富差距、港英政府制度僵化、社会各阶层矛盾尖锐的背景下,人们急躁不安,社会压力超过极限。影片讲述的是帮助精神病人回归社会的社工,他的工作面临着各方面的压力。
一是精神病人状态不稳定,对亲人家属来说是一个定时炸弹,常常不配合社工的工作,埋下祸根;二是周围邻居的排斥,对精神病人避之不及,甚至喊打喊杀,容易刺激病人;三是社会救助部门的不作为,医院把责任推给家属,社会把责任压给社工。
在人情淡漠和有关部门的相互推诿下,社会的正义究竟要靠谁维护?《形影不离》的李越给出了一种解题思路,他化身为“中国式超级英雄”,怀着强烈的正义感,他和另一个人格换上英雄装扮,奔赴矛盾现场,匡扶心中的正义,在一场场闹剧中成功解决了社会不公事件。
影片涉及到的车祸、毒牛奶、甲醛豆腐、残次品假肢等一系列造假问题,取材真实的关系到老百姓衣食住行的民生新闻。“每个人观看电影时都会产生不一样的心理感受,这种感受来源于我们自身。”
新闻受众在情感上容易偏向于看到其映射出来的社会不良现象:不良商人的道德底线之低,违背公序良俗的商业行为屡见不鲜,老百姓对此类问题求助无门,影片通过对新闻事件有逻辑的改编是对社会时代背景的无情讽刺。
结语:
中国精神障碍题材电影至今已有三十多年的发展历程,始终秉持人文关怀与反思现实的创作基调,从故事层面上看,此类影片的主题可以分为亲情、爱情、犯罪,具有普世主义价值,并通过叙事人物、叙事情节得到进一步深化,叙事人物主要刻画了去单一化的主角形象、去符号化的长者形象以及去救赎化的人物群像,细心编排的经典情节,使人物形象立体。
多视角的叙事视角为戏剧反讽、悬念设置、神秘营造提供了支撑,大多采用线性叙事结构,部分影片敢于在非线性叙事大胆创新,在叙事空间建构上比较多元,成功构建了压抑与冰冷的物质空间、诡谲与纯粹的精神空间、孤独与癫狂的社会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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