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慧到底爱不爱鸣凤(觉慧与鸣凤的爱情)
鸣凤从觉慧的房里出来,她知道这一次真正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她并不怨他,她反而更加爱他。她的嘴唇还热,这是他刚才吻过的;她的手还热,这是他刚才捏过的。这证明了他的爱,然而同时又说明她就要失掉他的爱到那个可怕的老头子那里去了。她永远不能够再看见他了。以后的长久的岁月只是无终局的苦刑。这无爱的人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她终于下了决心了。最后她懒洋洋地站起来,用极其温柔而凄楚的声音叫了两声:“三少爷,觉慧,”便纵身往湖里一跳。
这是鸣凤在跳湖前的内心纠葛,老爷将她许配给60岁的冯乐山当小妾,她万般不愿意,为了扭转这个局面,她想找到觉慧寻求办法,可是没等她说出来,觉慧却以自己在忙为借口,堵住了她的嘴。
可是,鸣凤能怎么办呢?她不愿意自己清白的身子被一个可以当自己爷爷的男人占去,她知道觉慧的爱虽然不能拯救她,但却给了她许多美好的幻梦,这个幻梦支撑她度过无数个痛苦的日子,可是如今呢,这种幻梦消失了,她决心用死亡来寻求解脱。
鸣凤爱觉慧至深,就算觉慧无法拯救她,她也毫不在意,甚至还感到很幸运,她能够拥有一份纯洁的爱情,在临死之前,也对觉慧念念不忘。
可是,在我看来,觉慧并不是真的爱鸣凤,这一切都得从刚开始说起。
1觉慧性格叛逆,崇尚自由
觉慧出生在一个大家族里,他的父母早逝,家里最大的权威就是祖父,这是一个固执刻板的老人,他曾白手起家,考上功名后,又置办了许多田地和房产,“四世同堂”是他的夙愿,如今,他的愿望早已实现,当然,他也在岁月的洗礼中终究成了一个“父权制”的拥蹙者。
在觉慧的眼里,祖父一直是个不近人情的古板老人,半点没有温情之说,之前他和二哥想去学堂读书,周旋了好久,才被应允。
他的大哥觉新,原本成绩优异,怀揣着留学梦,却被祖父的一席话断送了理想。
祖父盲目地为觉新选了一个女子为妻,觉新的懦弱和不抵抗,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梅表姐,从此,他更加沉沦,对祖父的话言听计从,失去了自我。
觉新的不抵抗,觉慧看在眼里,他痛恨大哥的软弱,在他的心里,这个家族就像一个铁链把他牢牢地拴住,以至于无法呼吸。
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像牵线木偶似地被祖父安排好一切,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他接受的教育让他觉醒。于是,他成了全家的“异类”,被所有人说为“性格奇怪”的人。
他从不坐轿子,被大家戏称为“人道主义”,他对家族的权威,也只是表面的臣服。
他厌恶阶级之分,同情下人,所以他宽待下人,也包括鸣凤。鸣凤从11岁起就陪伴觉慧,两个人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鸣凤有着姣好的面容,又能读书写字,跟觉慧年纪相差不大,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觉慧对鸣凤很有好感,在无人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会闪过那么一个少女的影子。
这种青春期的懵懂和对异性的向往,让觉慧对鸣凤产生了一些不同的情愫。
他极力想改变这个少女的命运,也预感到这个少女的归属。
一方面,他很同情鸣凤,也感受到了鸣凤的可怜,同样生长在高家,同样的年龄,鸣凤就只能天天伺候别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另一方面,他被鸣凤的单纯善良美丽打动,被鸣凤对他的关心爱慕感动,因为身份的差距,他对鸣凤有过深深的同情。
他对鸣凤始终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但当鸣凤陷入困境时,需要他站出来,为鸣凤打抱不平,跟整个家族抗衡时,他就退缩了。
他也曾幻想过鸣凤是一个普通女子,跟他一样的家庭和地位,这样,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相爱,他顿感命运对鸣凤的不公平,可是他却无法为鸣凤做出点什么。
因为,在他的心里,对鸣凤的爱还没有那么深,这种隐藏在表面的喜欢,只是让他偶尔会对鸣凤的困境产生共情,而不是站出来带着鸣凤走出命运的困境。
当他感觉到矛盾时,就会用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一句陈腐的话来解决这一切问题,以此来抵消他对鸣凤的内疚和不安。
此后,他更是将这个自我安慰法运用到极致,对鸣凤的婚事充耳不闻,只顾自己的“宏图大业“。
2.鸣凤读过书,想追求自我和爱情
鸣凤,从11岁被卖到高家,已经在高家呆了7年,大小姐在时,曾教她读书习字,所以她懂得自己的归属是怎样的。
每晚当她回到房间后,她才会取下自己的面具,去挖掘属于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常常回忆起7年前的场景,在下雪的时候,一个面貌凶恶的中年妇人从死了妻子的她父亲那里领走了她,送她到这个公馆里来。于是听命令,做苦事,流眼泪,吃打骂便接连地来了。这一切成了她的生活里的重要事情。
她也曾经幻想过,为什么自己不能跟小姐一样,拥有美丽的华服,她始终不能明白,也最终只能用一句“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来安慰自己。
她超前的想到自己的归宿,她不愿意被老爷随意决定自己的人生,嫁一个不相识的男人,一辈子围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甚至还要忍受责骂。
可是,这一切该如何挣脱呢?她想到了大小姐教过她的一句话:“死亡是种解脱“。
这时的鸣凤,脑海里总会浮现一个年轻男子的容颜,这个给过她温暖和关怀,又带给她爱情畅想的男子,或许他能解救自己,带着这种希翼,她努力的活下去。
当觉慧握住鸣凤的手,告诉她:现在我们的年纪都很轻。将来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向太太说。我一定有办法。我绝不是在骗你。”
鸣凤颤抖又激动地表示相信觉慧,说了句;“我愿意一辈子在公馆里头服侍你,做你的丫头,时时刻刻在你的身边。……你不晓得我看见你我多高兴。只要你在旁边我就安心了。……你不晓得我多尊敬你!……有时候你真像天上的月亮……我晓得我的手是挨不到的。”
这时的鸣凤,卑微的爱着觉慧,而且她毫无保留的相信觉慧。
这是觉慧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相信,他被鸣凤的痴情和纯洁感动,不自觉地说出那些言不由衷的话,这些话无疑给了鸣凤一丝希望。
后来,鸣凤担心的事成真,她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觉慧,想把所有的话告诉给他,让他解救自己。
可是觉慧却进入了一个新的环境,他明白人生的意义并不是那么简单,那个少女的一对眼睛跟广大的世界比起来,却是太渺小了。他不能够单单为着那一对眼睛就放弃一切。
当他在外面奋斗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鸣凤,可当他回到家后,他因为跟家人格格不入,在这种孤独寂寞中,又想到了鸣凤。可鸣凤压根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其实,觉慧从没把鸣凤纳入自己的生命轨道,他对鸣凤只是情感上懵懂的喜欢,他们没有深层次的思想上的交流与共鸣,也不会为了鸣凤牺牲自己的事业。
所以,当鸣凤想把一切都对觉慧和盘托出时,觉慧的一句“你忍耐一下,过两天我们好好地商量,我一定给你帮忙。我明天会找你,现在你让我安安静静地做事情。“
听到这个回答的鸣凤心中一震,她知道没有希望了,但是觉慧却给了鸣凤一个吻,这个吻似乎让鸣凤又充满了勇气,迫使她必须马上做出决定,她悲伤的认为,这一生被命运无情拨弄,她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最后却得到这个结局?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清白的,她爱怜着抚摸自己,这时她下定了决心,决心把自己的身子投身在湖里。
最后,她在临死之前,带着对觉慧的无限爱意,跳进了湖里,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觉慧经过一夜的思索,却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放弃少女,但当他听到鸣凤跳湖自尽的消息后,他终于明白,鸣凤之死,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没有胆量跟家族抗衡,也没有勇气站出来,带鸣凤走出困境。
有人说:“越是在经历苦难的时候,越是能考验真正的爱情。
还真是如此,当鸣凤遇到苦难的时候,你看觉慧的做法,就可以看出他是不是真的爱鸣凤。
觉慧对鸣凤的爱,经不起一点考验,说到底,觉慧其实并没有爱过鸣凤,鸣凤对他卑微,纯粹,舍弃一切的爱,在短时间内让觉慧感动不已。
而他对鸣凤,是喜欢自己以救世主的姿态被人眷恋,一旦涉及自身利益,便可随意丢弃,还堂而皇之为自己找到体面的理由,以此来抵消内心的负罪感。
即使在鸣凤死后,觉慧也没有痛苦多久,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忘记了鸣凤的死,而将鸣凤的死全部推到了家族问题上,忽略了自我的问题。
所以,悲伤在他心里也没有停留很久。
只可惜这份浅薄的爱,只是一个少年在头脑发热时的一句承诺,却让单纯美好的鸣凤,怀着赤诚的心投湖。
他口口声声对鸣凤的爱,也只是一个17岁少年的自我感动,
当他面对鸣凤在垂死挣扎时的焦虑和绝望时,他不仅不理解,而且说了一句“女人的心理真古怪“。
写在最后:
具有新思想的觉慧,其实从未逃离过家族的藩篱,在他心理,阶级的观念一直都存在着,他对鸣凤这份似有还无的喜欢,带有阶级性,这份阶级的骄傲感,让他无法真正平等去爱。
他骨子里的“少爷“情怀,让他压根无法放下门第观念,所以鸣凤对他而言,只不过是驱散在沙漠般的家里寂寞的工具罢了。
觉慧身上的热血激动和幼稚不成熟,再加上爱的程度不够,这就注定了鸣凤的命运注定是个悲剧
说到底,爱情能不能长久,取决于有没有义无反顾的勇气,非汝不可的笃定。
“如果你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最终只会有这两种结果:不是生命的那个人,就是生命中的一堂课 。“
鸣凤的悲哀之处,就在于,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17岁的少年身上,这个少年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就足以让鸣凤感恩戴德。
表面上看,鸣凤能看书识字,跟普通丫头不同。但是在她内心深处,她从未自信过,女性的柔弱和卑微仍深藏在她心中,她仍然认为寻找救赎的方法就是通过男人。
以鸣凤的聪慧,模糊地从大小姐的命运之说中提取到自己渴望的东西,曲解了自由和自我的理解,也忽略了自我的思考。
爱情固然令人沉溺,所以鸣凤常常处在对觉慧的幻梦之中,希翼他能解救自己。
她的不幸与虐点,主要是身处命运漩涡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命运的走向,却偏偏乱入其中。
说到底,鸣凤的命运,一方面是封建时代对底层人民的荼毒,另一方面,她也缺乏追求自我,打破束缚的勇气。
其实,成人世界的感情,确实经不起人性的敲打考验。
当鸣凤一味地把未来寄托在一个懵懂的17岁少年身上时,她的结果就已然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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