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人失忆这种病该咋治,严重失忆症怎么治
某个黄昏,在无锡的一个公园。(2021年)
生命走过半程,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大幅下降。有些人名就在嘴边上,怎么就说不出来;偶尔想起首歌,曲子哼起来熟悉的不得了,就是想不起歌词。想当年在KTV那是不用点歌的,放什么歌都随便唱。前两天和文化人吃饭,人家飞花令一句接一句,听上去都耳熟能详,等自个儿接话,也是期期艾艾,十句九错。
最近听说安进制药一款治阿尔兹海默症的药被FDA批准了。话说这是近20年来美国批准的唯一一个治疗这个病的药,感谢科学,过几年或许自己也能可以用了。每个人对于信息的敏感状态不一样,有人对数字敏感,搞市场搞营销的脑子灵活,自然用对数字的理解忽悠得了股东老板;有人对文字敏感,举手投足间,言辞到位,信手拈来。苦了我这样,从小就丢三落四的人:做值日把班级钥匙丢了,害得全班同学上不了课;一年级集体出远门放风筝,因为风筝坏了,独自回家,让老师疯了似的找了一宿。
茨威格写过一个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后来徐静蕾自导自演做了个电影。感觉那个负心渣男就是因为失忆症的问题(也有说脸盲症的),不断与这同一个女人恋爱,并抛弃之。每次女人的角色转换,都让渣男陷入爱情,并始乱终弃。失忆的问题,总是带来不同的人生经历。
北京鼓楼前,每日里都是这么熙熙攘攘。
回忆这种事,总是久远的往往清晰,新近的,却茫然混沌。在我陷入失忆混沌的前夕,也总会在听到某个旋律,看到某段文字以及身处某个地点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想抓却抓不住的感觉。那大约是年轻时的初放,还未曾饱经沧桑,还没有不屑一顾的时候。于是有几个场景,如今想来,灵动且闪着光芒。茨威格说,一生中记得住的日子总比其他日子亮度更强。我觉得,倒不是那些记得住的日子多重要,或者对于后来产生了怎样重要的影响,只是就记得了,然后在之后的某些时刻,静静的看向自己内心时,那些场景就跳跃着组成着自己,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前两天,翻译界的老先生许渊冲仙逝,他留下一句话被反复传播——生命并不是你活了多少日子,而是记住了多少日子。我想,这大约不是说失忆症患者的人生没有意义,而是是否经历了为自己而活过的生命体验。他在朗诵者节目中深情泣诵的林徽因的小诗,让人如目睹流年,感慨万千——一样的明月,一样的满山灯火,只是人不在,梦似的挂起。
广州小蛮腰塔上俯瞰广州市夜景。(2020年)
于是乎,在一个盛夏的午后,把一切工作、KPI和对外发布的信息传递都推开,陷入了对流年那些许闪光的瞬间的回忆与追念。
那大约是在高三的某一天,也是盛夏,大约离高考不远了。一个平常黄昏。兰州大约是因为靠西,虽然时区是东八区,晚上8点多天也没黑。高中我总是骑着28大杠,凤凰牌自行车,嘎啦嘎啦的骑个40分钟,上下学。走到二热附近的时候,猛回头向西看,发现西边的云彩绚烂,太阳渐渐落下时柔美的光线。久在樊笼里,每日里困守在各色课程中的年轻人,大约第一次感受到,这就是美吧。
多年以后当坐在印尼美娜多周边第一个小岛边,看雾霭中海上小岛的轮廓,以及一个个扁舟,野渡无人舟自横。日薄海的那边,回忆的竟也是曾经骑车回家时那一次回眸。
美娜多黄昏一瞥,人在壮美之前,是不会想起个人的得失的。(2019年)
高考之后,开始第一次和同学小伙伴出门旅行。现在看走的并不远,但也是第一次离家的城市,凭着荷尔蒙的热情到周边的城市行走奔放。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都是老式的长途汽车悠悠晃晃,有时还是过夜车,夜深处,在群山的漆黑一片,只有车灯找出一条光束。只是在某个转弯处,看到一片村庄,黑暗中如群星,点缀着这个世界。
又过了多年,我从捷克的一辆长途车下来,眼前也是一片漆黑,要到那个被称作CK的小镇里面,还有独自行走一段,走过城墙外的吊桥,穿过灯光下的城门,然后一片繁华,感觉就似两个世界。
某个夜晚,从长途车下来到捷克的小镇CK。(2012年)
后来想来,我的失忆症大约是日常琐事的有意忽略,那些曾经的被记得的日子丝毫没有模糊,甚至渐渐清晰。以及曾经走进生命的人,那些带来温暖,带领我走进独一无二的世界的人。这样经历,让我重新定义生命,以及独立看待自己和世界的联系。
生命本是在黑暗中的一道光缝,须臾间,也值得纪念。不必刻意记住什么,那些闪亮的日子会沉淀成生命本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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