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族音乐元素在电影音乐中的运用,电影中运用的民族音乐有哪些
电影音乐即作曲家按照电影中的主题、故事情节以及所需烘托的气氛等多 种因素而创作的与之相匹配的音乐作品。
电影音乐作为情感的助推剂首先,电影音乐的根本目的是提升电影作品的视听效果,它需要严格按照电影作品的需求进行设计,并结合多元化 的手段实现音乐与画面的协调性,这也需要作曲家与导演达成高度的默契。
作曲家将个人对影片的理解、生活阅历以及情感经历等多种因素汇聚成乐思,所 融合而成的作品,并不一定可以被导演照单全收。
通过大量观影发现,很多重视电影配乐的著名导演都有其“御用作曲家”,如中国作曲家谭盾、赵季平 等人与知名导演的强强联合,创作了多部优秀经典影视作品,斩获了多重奖项。
其次,电影音乐有着不同定位的受众群体,电影音乐带给不同年龄、不同阶段、 不同阅历的人的体验感是截然不同的,因为音乐是感性大于理性的艺术形式。
再次,电影音乐的传播途径是较为固定的,它主要依赖于影视作品的知名程度。
最后,电影音乐的特性在于其据画面的需要而制成,从而将音乐影像化,影片中的故事情节是视觉的感官,音乐是听觉的感官,二者在影视艺术中高度融合, 相辅相成。
电影音乐可以引导观影者对画面的反应。而对于电影音乐而言,每 一位观影者对其的判定标准都是跟随自身的主观审美情感来定义的,因此每一 首音乐在每个人心中所产生的情感都是不一样的,“而电影作品中的画面所起到 的引导作用可以将大家的情感向一个共同点去延伸,这便是音画结合的魅力所在。”
电影音乐对于影视作品内涵的表达,有时甚至可以超越台词,它虽然是从侧面以一种象征、隐喻的手法突出电影主题。
但音乐创作者可以通过精准的旋律,来把握电影作品的情感和主题,在没有台词的影视画面中,营造“此处无 声胜有声”的情境效果,以千变万化的旋律线条来刺激观众的情感,从而带动 整部电影的节奏。
然而不符合影片主题和画面的电影音乐也同样存在,使作品 的艺术水准大打折扣,因此作曲家需审慎对待每一部电影音乐的制作。
一位优秀的电影音乐制作者所创的每一个音符,每一段旋律都有其特定的表意功能, 且可根据不同类型的影视主题来灵活变换旋律结构。
喜剧电影中多使用节奏轻快、调式明朗的音乐,这些音乐使画面更加生动, 极具诙谐韵味——如宁浩导演的喜剧电影《疯狂的石头》(2006)中。
运用了 《Overture(William Tell)》、柴可夫斯基的《四小天鹅舞曲》等经典交响乐作为电影配乐,其紧凑的节奏型与上扬且欢快的旋律音乐,为整部影片奠定了喜剧基调;
题材较为压抑的剧情电影中多使用旋律低沉、节奏缓慢的音乐,用以烘 托低沉悲凄的感情色彩——如揭露二战时期,犹太人民悲惨命运的影片《辛德勒的名单》(1993),著名导演斯皮尔伯格在整部影片中运用了黑白色调。
与国宝级作曲家约翰·威廉姆斯为影片所创作的主题音乐融为一体,斯皮尔伯格 对此部影片的视听处理可谓发挥到了极致。
主题音乐中小提琴的颤音摄人心魂, 其哀婉,悲恸的旋律牵动着每位观影者的情绪,使之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恐怖电影中多使用节奏多变、音程不谐和、旋律诡异的音乐,用以营造阴森恐怖的 氛围——温子仁的恐怖电影系列;
后现代文艺电影中,人物的心理状态往往大 于故事情节,音乐的情绪表达能力要比言语强很多,对于刻画人物内心状态时, 音乐尤为重要——如王家卫导演的《花样年华》(2002),相信那段扣人心弦的三 拍子圆舞曲旋律至今印刻在每个观众的心中。
每当这个旋律响起,映入脑海的 便是张曼玉和梁朝伟在影片中的暧昧情愫。
笔者在前期研究中曾提到过“由梅林茂作曲的《Yumeji’s Theme》原本出自于日本导演铃木清顺的电影《梦二》, 后王家卫将这首音乐挪用于影片《花样年华》中,梅林茂为其将《Yumeji’s Theme》改编为加长版。”
从电影音乐的表意功能来看,音乐可以加强影视作品本身的感染力,电影音乐对于观影者在观影过程中的情感升华可以起到推动的作用,是情感的催化 剂与助推剂。
在前期研究中曾提到过“电影音乐可以带领观众情不自禁地 与情节产生共情,反复出现的旋律会在观众的大脑中定格,每当出现这段旋律, 观众的大脑中都会浮现特定的画面,从而提高观众的视听效果。”
那么电影音乐在叙事方面是怎样实现其表意功能的呢?人们常说音乐是一种语言,作曲家 通过音乐来传递情感和思想,所以在分析音乐作品时我们也需要研究一段音乐 究竟讲了些什么?
作曲家想通过该音乐表达何种情感、传递什么观点?在当代电影作品中,音乐不再停留于背景音乐的单一功能,它贯彻影视剧的始终,且与影视剧的主题、故事情节等内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说剧情的叙事是具象的,那么音乐的叙事效果可以说是抽象的,它虽然没有直接讲述某个故事, 但它需要每位观众进行一定的主观猜测和情感延伸,因此电影音乐在电影中所 起到的往往是隐性叙事功能。
音乐常常处于叙事体之外,也不存在于编剧的创 作之中,而是作曲家根据自电影作品的理解结合影视作品的创作需求进行创作而来,它具备针对性,根据不同的主题、画面、人物情节,电影音乐也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如营造氛围、塑造人物形象、推动影视剧情节、展现人物情感、 升华主题、揭示主旨等作用。
电影作为多类艺术文化聚合而成的艺术集合体,可谓是每个国家的艺术宝藏。中国拥有着五千年的灿烂文明,取之不尽的艺术文化资源在等待我们去挖 掘、去利用、去传承。
在影视行业蓬勃发展的今天,中国电影也在走向世界, 世界电影需要在各国的电影中汲取营养,电影可以被称作为世界各国之间文化交流的重要枢纽。
音乐是最易被不同语境下的受众群体所接受的艺术形式,而 民族音乐作为民族文化输出的一个重要媒介,同时作为中华民族文化的深厚底 蕴与精华的结合体,对于我国传统民族文化的对外输出发挥着重要作用。
作为电影艺术的分支,中国电影音乐的创作也应以民族音乐元素为源头,根据不同 的需求循序渐进地加入其他元素,从而形成多元化趋势。
中国电影常加入民族歌曲元素,如影片《草原上的人们》中的插曲《敖包 相会》,听到歌曲中极具民族特色的曲调配与淳朴的歌词,人们会想到敖包会 上,美丽的萨仁与心上人桑布双向奔赴的美好爱情,故事情节与此歌曲的融合 令人难以忘怀;
影片《芦笙恋歌》中的主题曲《婚誓》温婉而又抒情;影片 《红高粱》中的三首歌曲《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酒神曲》和《颠轿歌》 中都带有浓郁的乡土气息。
令人如同置身于广阔的北方平原,感受到庄稼汉的 豪放朴实与乡土间浓厚的民族风情,三首歌曲的运用,在影片中起到画龙点睛 的作用;
影片《嘎达梅林》的作曲家三宝针对民族英雄为了能够保卫土地和自 由而贡献出自己生命的主题精神,在音乐取材方面运用了蒙古族同名长短调民歌、酒歌等素材,彰显了蒙古人民对于英雄的崇拜以及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
上述民族歌曲的使用不仅能够深化人物形象的塑造,从而提升观影效果, 更是将我国优秀民族音乐文化呈现于荧幕中,对民族音乐元素的传承起到重要作用。
中国戏曲音乐集表演、杂技、武术、美术、舞蹈、音乐等艺术形式为一体, 具有悠久的历史,是我国传统民族文化的瑰宝。
影片《骆驼祥子》开场时就有京韵大鼓的呈现,交代了故事发生于老北京城的背景,歌曲中透露着着的凄凉 与无奈的韵味,为影片中人物的悲惨命运埋下了伏笔。
戏曲音乐元素的运用, 深化了影视作品的内涵,缩短了观众与戏曲艺术的距离,有利于我国戏曲音乐文化的对外输出。
赵季平先生是我国影视音乐行业民族化的典范,其作品风格 极具个人特点,他所创作的音乐几乎全部以民族五声调式——宫商角徵羽为根基,且善用我国国粹京剧音乐元素。
如赵季平担任配乐的电影《霸王别姬》 (1993)和电视剧《大宅门》(2001)中的京剧音乐元素,至今烙印在每个观 众的脑海中。
赵季平为电视剧《大宅门》创作的配乐《大宅门写意-卢沟晓 月》,是笔者最喜欢的民族管弦乐作品之一。电视剧《大宅门》是一部京味十 足,极具时代特征的作品,尤其是京胡音乐在其中的运用更是点睛之笔。
切实感受到京剧音乐元素的特有魅力。每当京胡那段主题旋律响起,配以京剧打击 乐,让人仿佛穿越到北平那个年代,发生在医药世家白府中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每个人物角色的鲜明性格特征等等这些画面,均在脑海中不断地闪回, 令人十分感动。其实《大宅门写意-卢沟晓月》中京胡的主题旋律在影片《霸王别姬》中就已经体现。
如《霸王别姬》的电影原声带中的《启幕》、《变》、 《念词》、《一辈子》等都有此乐思的呈现,后赵季平将此乐思改编创作为民 族管弦乐曲。
无论是在影片《霸王别姬》还是在电视剧《大宅门》中,每次发 生戏剧冲突时此京胡旋律都会响起,京胡所独具的穿透性音色,将人物之间的戏剧冲突、角色内心的压迫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即使眼前没有任何画面,音乐 也可以将人带入到某个特定情境中,京剧音乐元素的运用更是可以引起强烈的 民族认同感。
中国民族音乐从未固步自封,它随受众群体审美素质的变化而变化,在不 断的与时俱进。正如作曲家赵季平所说:“电影音乐的创作过程是不断的探索 与实验、创新与探索。”
在中国这样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文明大国,如何在影视业中发扬优秀传统文化,把中国文化推向世界,是当今影视业需要思考的一 个重要问题。
民族器乐、民族音乐与电影音乐中国民族器乐数量繁多,仅少数民族器乐就有上百种。笔者在前期研究中 曾提到过“中国民族器乐可谓民族音乐的载体,民族器乐因其独有的音色和演 奏技法的多样性,在电影音乐中具备专属特性以及不可替代性。”
每当耳边响起葫芦丝吹奏的醇厚音色时,人们会联想到月光下的凤尾竹,会想起傣族、阿昌族等少数民族风采;当听到手鼓、热瓦普时,眼前会浮现新疆姑娘踏着曼妙 的身姿,与身材魁梧的男孩子们载歌载舞;
听到马头琴声的声音,仿佛置身于 蓝天包裹着的广袤草原之中,身边有肥硕牛羊成群,眼底有朵朵白云飘过;听到京胡、板鼓所奏出的识别度极强的声音,犹如来到了戏院中,欣赏老艺术家 前辈们瞬息变幻着的,极具中国民族文化特色的脸谱等。
葫芦丝、热瓦普、手鼓和马头琴等民族器乐,在李安导演的影片 《卧虎藏龙》中均有运用。在为电影《卧虎藏龙》配乐的过程中,谭盾将中西结合的音乐形式运用得炉火纯青。
如主题音乐《卧虎藏龙》中,我国著名大提 琴演奏家马友友通过变换演奏方式,来模仿马头琴的声音,在马友友充满激情的演奏中,观影者早已忘却大提琴的音色中所包含的西方气息,脑海中回荡着的,都是悠长绵延的马头琴音乐。
而后半部分琵琶与中阮等民族器乐元素的加 入,以及配乐《永恒的誓约》中,热瓦普和新疆手鼓等元素的运用,使此主题曲更具民族特色,由此加深了观影者的民族认同感,从而进一步提升了观影效果。
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是将中国武侠电影推入世界电影的一座重要里程碑,它不仅将中国武术、书法、绘画、兵器等等意象呈现于世人面前,更是让 其感受到中国民族音乐的独特韵味。
此部影片可谓提升了中国武侠电影的境界, 对我国优秀民族文化的对外输出起到了重要作用。
吴天明导演的影片《百鸟朝凤》以传统唢呐曲为名,与后文提到的以传统 琵琶乐曲命名的影片《十面埋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二者不同的是,影片 《百鸟朝凤》讲述了两代人之间对唢呐艺术的守望、坚守与传承,影片的主题 完全围绕民族器乐唢呐展开,而唢呐曲《百鸟朝凤》更是整部影片的线索。
以唢呐曲《百鸟朝凤》命名,蕴藏着多重意义——焦三爷对弟子天鸣的爱与期待、 天鸣对唢呐曲百鸟朝凤的憧憬向往、两代人的传承与坚守、唢呐匠人对传统艺 术的终身信仰等,两代人将唢呐音乐吹入了骨子里,将我国传统民族吹管乐唢 呐的精神表达到极致。
整部影片在唢呐意象与唢呐曲的贯穿下进行,无论在叙事风格上还是在主题的呈现中,均饱含着浓厚的民族特色,真正做到了传承我 国民族文化,是我国传统民族器乐唢呐的“挽歌”。
在影片的叙事方式以及意识形态中,已将器乐唢呐置于当今社会的劣势层级,影片本意虽为传承民族文化,复兴唢呐音乐,使观影者复燃对这件乐器的兴趣。
然而在 影片开始部分就将唢呐定义为“婚丧嫁娶”的附属品,且此民俗艺术在快节奏 的当今社会中逐渐被人们摒弃,民俗文化随之流逝,使故事情节如此进行也许欠妥。
凡是对民乐有所了解的人,皆知唢呐是我国民族管弦乐队中最 具灵魂的乐器,扮演着民族管弦乐团中的“小号”:其音色高亢明亮,极具识别度,在乐队中往往起到“点睛”的作用;其音量宏大嘹亮,亦是民乐团的气势担当。
即使是在今天,在我国的任何一个民乐团中,唢呐都是必不可少的一 部分。人们对于唢呐这件乐器的认知早已脱离“婚丧嫁娶”的概念,唢呐愈来 愈被大众接纳与喜爱,甚至在摇滚文化在我国盛行的当今年代,唢呐已融入摇 滚乐队成为主奏乐器。
如若影片可以放大唢呐音乐的优势,而非 纠结于唢呐文化的消逝,其对于传承我国民族音乐的效果或许会更好。
宁浩导演的“疯狂三部曲”中均有民族器乐的运用,如《疯狂的石头》的 配乐中,用民族器乐对经典交响乐《四小天鹅舞曲》进行改编运用,在影片21 分35秒处,由民族器乐古筝所弹奏的《四小天鹅舞曲》中的前奏响起,此处 的古筝担任伴奏声部,前奏共持续了11小节30秒。
伴随着节奏有序的2/4 拍伴奏音型,通过蒙太奇的手法,画面中接连有序的交代了所有和玉石有关的四方势力,在第三小节处加入了琵琶连续弹奏的半音阶拉线旋律,极具诙谐意味。
随着由琵琶弹奏、竹笛吹奏的旋律声部的引入,负责看管玉石的包世宏立 志严防死守,而与之对抗的三方势力开始为偷盗玉石做事前准备。
我国民族器 乐琵琶与竹笛所独具的干净活泼、具有跳跃性的音色,配以小调旋律,极大增 强了影片的喜剧色彩,为影片之后情节中四方势力所产生的多重矛盾冲突埋下了伏笔。
影片《疯狂的赛车》的片尾曲,运用了歌曲《啊,朋友再见》的旋律, 有趣的是,在此音乐的处理方式上,为琵琶、二胡等民族器乐的“非正经”式演奏。
不仅使用了半走音的音调演奏,更是在旋律处理上极为随意,与整部喜剧电影荒诞、有趣的基调相吻合,令观影者对整部影片的剧情回味无穷。
民族音乐为电影音乐的制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与动力,无论是在中国 电影音乐乃至世界电影音乐的领域中,民族音乐作为电影音乐的创作根源,都 占据着重要地位。
如作曲家詹姆斯·霍纳为影片《泰坦尼克号》所作的经典音乐《My Heart Will Go On》的前奏中,爱尔兰民族器乐哨笛的运用,成为永恒的经典。
直至今日,其旋律依旧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这段动人的旋律所象征的凄美爱情故事,将被世人永久传颂。
民族器乐是民族音乐的重要载体,无论是在电影音乐制作还是电影情节的意象表达上,都具有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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