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的阳光是什么时候发布的,裂缝中的阳光铃声30秒

时间:2023-06-01 01:45:57阅读:3227
我升初中了,全镇的孩子们统一会考后分班,我以全镇第3名的成绩被分在尖子班,班上按成绩排学号,我是3号,前面两个是男生,前十名里面也只有我一个女生。除了学习成绩让我有些许的自信,其实我是非常自卑的。在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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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升初中了,全镇的孩子们统一会考后分班,我以全镇第3名的成绩被分在尖子班,班上按成绩排学号,我是3号,前面两个是男生,前十名里面也只有我一个女生。

除了学习成绩让我有些许的自信,其实我是非常自卑的。在小学时,也没有勇气做班干部,母亲也跟我说不要去做班干部,你的任务就是学习,好好学习,不要耽误了学习。

开学的第一天,我们按身高排好了长长的队伍,依次坐到教室里,我坐在第四排中间的位置,我的同桌是一个胖胖的女生,我感觉她和我一样不自信。

班主任田老师是历史老师,年龄比我父亲还大一些,瘦瘦黑黑的,如果不说他是老师,大家只会认为他就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

第一次班会课,竞选班干部,我没有勇气站起来。

1号和2号两个男生,都想当班长,班主任就指定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接着就是学习委员的职务比较重要了,田老师将目光扫向我:“3号同学,你来当学习委员”,我内心有一丝雀跃,也瞬间让我的双眼闪烁着光芒,冲着老师使劲点了点头,学习委员的工作我一定能胜任。

接下来,就是宣传委员、纪律委员、生活委员的竞选,我不太记得有哪些同学站起来毛遂自荐了,总之都一一进行了任命。

坐在我后面的男生叫李双,白白净净,总是笑嘻嘻的,貌似和班主任同村,田老师就看着他说:“李双,你篮球打的好,体育委员就你来担任,你小子可不要嘻嘻哈哈的,干不好我就换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双,他脸上带着笑,眼睛看着桌面,被班主任这么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课代表就由科任老师自己指定。

第三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从教室的窗口经过,穿着黑色的T恤,蓝色磨白的牛仔裤,戴着眼镜,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他进了教室,站上讲台,那一刻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腾的想起来了,这简直就是电视剧里走出来的温兆伦本伦啊!

是的,过了三十年我仍然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由温兆伦主演的《我本善良》在1994年至1995年间刚从香港进入大陆,而那时的农村不是每家都有电视,只有条件相对较好的才有黑白电视。

村子东头刘姓一家为人和善,那个女主人经常把电视搬到堂屋的屋檐下,半个村子的小孩大人都爱去她院子里看电视。有的端着饭碗,有的卷着一个粗粗的煎饼啃着,有的端着一大搪瓷杯的开水,大部分人席地而坐,极少数讲究的人还自带了小板凳,最多的时候有坐到她家大门外的。

我们家自然是没有电视的,我经常带着弟弟妹妹在吃了晚饭后去刘姓的邻居家里看上一个半小时,那时电视节目本就不多,《我本善良》每晚黄金时间热播,大人们都是一起追剧然后白天干活的时候热烈讨论。

数学老师姓刘,他一脸灿烂的看着大家,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这是我毕业后带的第一个班,这三年我会陪伴大家一起学习,希望我们互相支持,把数学这门课学的更轻松更有趣”。

然后,他点了一次名,就看着我: “让我们3号同学来当我的课代表,成绩好的女生都是非常聪明的”。我听了,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又有一丝喜悦浮上心头,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同学们热烈的鼓掌,男生女生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初中的学习生活是充满愉快和向往的,因为每天都有数学课,数学课成了我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和动力,那时我并不知道这种情愫放在今天就是好感或第一次心动。

作为数学课代表,我的数学成绩必须突出。我近似痴迷的爱上了数学,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数学成绩一度全班第一,年级前五,放眼望去,十个班排名,年级前50的女生都寥寥无几,所以数学老师一直都用异常赞许的目光看向我。

在国内的应试教育体制下,家长和学校都是非常在意成绩的。

那时的我,一门心思读书,班主任每次调位置都有意无意给我留着教室里最中心的位置,班上调皮的同学都不太敢靠近我,生怕影响了我的学习被班主任追责。

生活中只剩下学习,但我乐此不疲。我的记忆力超好,历史政治地理基本上过目不忘,100分是常态,语文只有作文会扣一两分,数学每次都毫无悬念。

我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我在国旗下发言,我成了学弟学妹学姐学哥眼中的榜样,但,没有人知道,我仍然自卑的无以复加。

初三的第一个学期末,也是元旦的前夕,快三年的朝夕相处,班上的同学都很熟络了。位置调来调去,我也记不清我前后左右都坐过谁,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李双坐在我后面的时间最长。他妈妈曾打扮时髦的来过学校找班主任沟通一二,加上他体育成绩突出,班主任就对他多少有些特殊照顾。

有一天放学,正在读五年级的弟弟看我的书包挂在院子里父亲的车把上,就去倒腾我书包,想看我的书,结果一封信掉出来。弟弟很好奇,就打开来读:李小花同学,我从初一开学时就喜欢上你,坐在你后面的这些日子我想鼓起勇气表白,但始终不敢,你的成绩太好了...........

我听了惊出一身冷汗,跳起来去抢弟弟手中的信,弟弟飞快的躲过我,跑到大门口去交给正在水井旁洗衣服的母亲和正坐在旁边帮着打水的父亲。

弟弟还不忘记看一眼信末:“你的同学李双”。

父亲拿到信,脸色阴沉了下来,我的父母像千千万万个农村父母一样,没有教育子女的经验,更不懂处理青春期孩子遇到的棘手问题。

我见此状况,气的转身就往家里走,眼泪掉下来。后跟脚,父亲和母亲都跟着进了家门,母亲是个急性子,在她看来我是没有秘密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没同她说?她一定认为我背着家里早恋了,不由分说,辟头盖脸对我一阵教训,甚至还有极其难听的字眼,大意就是我不争气,丢他们的脸,我们的日子这么不容易,全部心血都在供我读书,我怎么能这样等等。

我听了,委屈涌上心头,原本在父母眼中我是极其听话,从不逾规的孩子,突然被母亲定义成这样的形象,我又气又急,很想跟母亲解释,但母亲太生气了,有些语无伦次,根本不由我分说。

我从来没有顶撞父母的习惯,转身到了里屋,躺在床上背对着门,母亲认为我是在对抗,跟着来到里屋的床前,可能是太生气和激动了,她竟然“扑通”一声在床前晕倒了!

我连滚带爬跳下床和父亲把她扶起来,掐人中,终于缓了口气,父亲第一次用恶狠狠的眼神看向我,虽没有言语,但只这一眼就够了。要知道,从小到大,父母连一句大声吼我的话都没有。

当天晚上,我没有吃晚饭,父亲也没有叫我,弟弟妹妹自然没敢多言。

第二天,等我一出门,我就感觉背后是父母看向我的异样的目光,这种感觉让我极其难受。在第一节早读课后,我去厕所的路上,竟看到了父亲推着车子,母亲跟在后面出现在学校里的身影!

我赶紧躲到柱子后面,同时也崩溃了。那时的我单纯而简单,心想这回肯定全校人尽皆知,我还如何在学校里混下去?我可是大家眼中的三好学生,我可是所有人的榜样!

我的头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厕所也没有上,直接回了教室。扫了一眼李双的位置,果然没人,接下来的一天李双都没有上课,第二天李双的位置被调到后门进门的角落,离我远远的。

好奇怪,那天是周四,数学课刘老师也没来上课,次日是周五,接着是元旦和周末,直到周一返校,数学老师也没有来。

那件事后,我晚自习回到家也不说话也不笑了,同时我也读到了父母脸上严厉的表情,他们一定是担心我因此影响了成绩。

我收拾下就上床睡觉,也不和弟弟妹妹们玩,弟弟每天看到我也害怕极了,他也感到自己仿佛做错了一件大事,害惨了姐姐。

表面平静的我,其实脑子快要炸了。

大概是周四,数学老师终于来了,手中提了一大袋喜糖,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机智的同学就跳起来了:“啊,老师,结婚快乐”!

什么?结婚?我的诧异不异于我收到李双写信,但又完全不同于那种诧异。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世界崩塌了,那一刻我才明白这就是“暗恋”,数学老师突然宣布结婚对我的打击才是最致命的。

我听不清他在上面神采飞扬的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那节课是怎么上的,同学们乱哄哄分享着喜糖的情景让我有些恍惚。我不敢抬头看向数学老师,我怕我一抬头眼泪就哗的一下奔涌而出。

下课后听好事的同学们八卦,数学老师的新媳妇是隔壁高中的数学老师,也是一个学霸。

晚自习时,我也无心学习,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过,我很快更坚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去福建的鞋厂打工!我要离开这里!

是的,当时我们班还有另外班几个同学辍学去了福建打工,听说那里有很多鞋厂,一个月也有两三百块钱,那时的两三百对于我们已是巨款。

好不容易盼到了晚自习下课,我背着书包走在漆黑的校园,福建在哪里?怎么去?我并不知道。但我不会回家,我出了校门往东边走,一直向东,大概二里路的位置是一个大桥。

元旦后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尤其是夜晚,我不敢继续往前走,再走就是陌生的村庄了。

我干脆躲在桥底下,这个桥底下我还是熟悉的,之前和弟弟妹妹们上山采棉花也路过这个桥底,还在桥底下躲过雨。

胆小的我,居然在那一刻一点恐惧和害怕都没有,我在盼天亮,然后朝着城里的方向走,由于身上没有一分钱,我在幻想着登上一辆好心的长途客车,一路到达福建。

我甚至想到我要混出个人样来,我要让数学老师看到闪闪发光的我!

晚自习下课是8:30,此刻至少9:30。我穿过黑暗的桥洞看向远方,河里没有水,好久没下雨了。夜晚一片安静,路上没有车辆,更没有行人。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突然听到远处村子里有大喇叭的喊话声,仔细听,能听见了:“各位村民请注意,陈村的初中学生李小花晚自习后没有回家,家人正焦急的寻找,是否去了同学家,请马上回家,请马上回家”!

我怔怔的听着,不多久,就听到远方有不少说话声和脚步声,还有我熟悉的父母的喊叫声,我的名字在那个夜晚响彻整个天空。

越来越近了,有手电筒,也有火把,不少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帮着父母寻找我。脚步声从头顶的桥面上经过,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人群又远了,我似乎听到母亲的哭腔。

派出所的人骑着摩托车也到了不少,大家在议论着什么,我听不清。

人群又回来了,终于有人把手电往桥底扫了一把,马上就发现了我,冲着桥底拼了命的喊,那个大桥还是有一定高度的,河面很宽。人群一起涌到桥底,都是陌生的脸孔,不多会,父亲也赶到了,一把拉起了蹲着的我,大家都替我说着求情的话,让父亲回家不要打骂,要讲道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等等。

我一路跟着父亲回到了家,村长在后面和派出所的人交代着什么。

母亲也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了,看到我,居然没有哭闹也没有打骂,提了一个热水瓶倒了半盆热水,又兑了些冷水,端了放在堂屋。我洗了脸洗了脚就上床睡觉了,此时堂屋那个老式挂钟响了12下,原来已过12点。

第二天我照常去学校,所有人都没再提这件事,好像从未发生过。

后来,我才明白这叫叛逆,青春期的叛逆!

更悲惨的是我对数学老师充满了恨,数学成绩一落千丈,他不停的叫我去办公室想知道原因,我一改常态闭口不言,他也没办法。

后来,他听班主任说了李双的事,他竟把李双调到了七班,和我彻底分开。

他偷偷找我父亲到学校了解情况,父亲说了啥我也无从得知。

毕业前的那个学期,李双再没有和我有任何的交集,有时在七班和八班的走廊里不小心撞见他打球回来,大汗淋漓,我眼皮也不会抬一下,他偷偷打量我的余光都是躲躲闪闪的。

我仿佛自闭了。

初三毕业时,我的数学成绩已经看不下去,但其他科仍然名列前茅,带着遗憾我还是考到了理想的高中,文理分科,我在文科班。

班委会的干部们组织大家毕业游,其实就是到学校的后山爬爬山,带点零食树荫下聊聊天,我不想参加又不能拒绝履职班委成员的职责。

记得那天去了三分之二的同学,都聊了什么我无心聆听,就低头把玩着脚边的杂草。

数学老师也去了,他知道我除了数学之外其他科都考的很好,也不好意思跟我说话。我们离得远远的,他和几个男生说笑着。

青春啊,那是我第一次尝到暗恋的滋味,虽然这个念头在当时已被扼杀在萌芽里,却伴随我长长的岁月。

此去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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