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龙佯攻「李小龙从打架成瘾的小霸王到功夫巨星原来他还有哲学家的智慧」

作者|电影夫人（头条号签约作者）

昆汀的电影《好莱坞往事》已经在北美上映。

但是，电影刚一上映，关于李小龙的形象问题就引起了舆论风波。

李小龙的女儿李香凝看到影片中对父亲的具体呈现后，表示这一版李小龙被演绎为一个“傲慢、爱吹牛的蠢货”，她感到“很沮丧”。

夫人没有看到电影，自然不能随意置喙。

所以，我们今天只聊李小龙。

我们熟悉的李小龙，是他出招之前有特色的长啸，是他电影里踢爆“东亚病夫”牌匾的民族精神，是他功夫巨星的形象。

很长一段时间，李小龙都被符号化、神话，当然，也有人对他肆意抹黑。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形象越来越模糊，如今，我们只能通过一些片段，去尽力还原这个出传奇巨星短暂却辉煌的一生。

中间的小男孩为李小龙

1940年11月27日，在美国加利福尼亚的一家医院出生了一个男婴，护士为他取名Bruce Lee，父亲李海泉为他取名李振藩，不过，他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李小龙。

那时，没有人预料到，20多年后，这个男婴会在国际上引领一阵功夫的旋风，并改变外国人对中国人的刻板印象，而他本人将成为世界级的偶像级人物。

成年后的李小龙，凭借着四部半的作品，成了誉满全球的功夫巨星，但很少人知道，他第一次“触电”时仅仅3个月大。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刚出生3个月的李小龙就在好莱坞电影《金门女》中得到了第一次出境的机会。

片中，李小龙饰演婴儿时期的王莱露，他的镜头在杰克逊街636号的大明星戏院拍摄。

尽管当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从此他与电影结下了一生的缘分。

《金门女》剧照

1941年1月，美国总统罗斯福签署的《1940年移民法案》正式生效，该法案规定，出生在美国、入籍美国、或是出生在美国所辖之海外殖民地、孩子出生时母亲居住在美国的，无论孩子出生在该法案生效之前或之后，都是美国公民。

所以出生在美国的李小龙自动拥有了美国国籍，但拍完这部电影不久，刚刚满百天的李小龙就和家人回到了香港，开始了他在香港的成长岁月。

童年时期的李小龙就显示出过人的胆量。

当时，正值日军侵华香港沦陷时期，日军飞机的轰鸣声刺激着每一个香港人的耳朵。

而当飞机飞过，别人都忙着逃命躲避的时候，年仅5岁的李小龙却会爬到楼顶，对着飞机挥着拳头愤怒地叫骂，他的行为常常把母亲吓得脸色苍白。

除了骂飞机，李小龙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打架。

李小龙的父亲是粤剧演员，也是有名的“四大丑角”之一，并在家中教导着一班徒弟。

聪明可爱的李小龙在这样的环境里耳濡目染，没多久也能模仿得有模有样，叔叔伯伯们偶儿再教他几招“绝技”，就足够他去对付街头的小孩子了。

这也正是让他父母头疼的地方。

因为李小龙的精力旺盛得简直像不会停止转动的陀螺，而发挥精力的主要途径就是打架。

他的爱打架属于上了瘾的那种，放学回家换了衣服就出去找人操练，所以，几乎每天都有父母领着被李小龙打了的孩子上门告状。

有意思的是，这个爱打架的街头霸王李小龙还有一个非常女孩儿的乳名——细凤。

细凤，其实就是“小凤”的意思。

为什么从小活泼好动，后来身材健壮的功夫巨星有这么一个秀气的名字呢？

原来，在李小龙之前，他的母亲还生下过一个男孩，但是不久就夭折了。

按照当地迷信的说法是被鬼捉去了。

为了避免这个孩子也被鬼捉去，家人就给他娶了个女孩的名字，并给他戴耳环，穿花衣裳，把他当女孩儿养，希望这样能让他平平安安长大。

然而，他的父亲却很纠结。

这毕竟是个男孩子呀，本来家里女人就多，再把他当女孩儿养，真的养得娇滴滴可咋办？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真的是多虑了。

几个兄弟姐妹里，李小龙反而是那个最调皮，最让人操心的孩子。

小时候的李小龙虽然是个调皮又爱打架的街头霸王，但也是个万人迷。

他本来就长得英俊，还爱打扮，每天早上都要在镜子面前待十几分钟。

他会跳舞，后来和弟弟一起参加全港的洽洽舞大赛，一举夺得冠军。

他也会演电影，因为父亲是粤剧演员的缘故，家里几个孩子都有在荧幕上露脸的机会。

其中以李小龙表演天赋最高，演过20多部电影，是香港家喻户晓的童星。

会打架，长得帅，又多才多艺，这样的男孩子，能不叫人喜欢吗？所以13岁的时候，李小龙就交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李小龙与女朋友

但有一句话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终于有一天，打遍街头无敌手的李小龙遇到了劲敌。

1953年的某一天，这个街头小霸王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呢？

原来是被人揍了。

对方只一招，就把他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而且还留下一句话：“我只是试试学过的功夫。”

这对李小龙来说可是奇耻大辱，丢了面子的他郁闷地待在屋里不愿意再出去。

父亲还以为儿子病了，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在外面吃了败仗，面子上挂不住。

李小龙从小就争强好胜，或许是因为了解儿子的性格，也或许是为了让他拥有强健的体格，爱子心切的李海泉为儿子找了一个特别的老师——咏春拳一代宗师叶问。

拜师叶问，是李小龙一生的重要转折点。

中国传统武术练身也修心，而不是一味好勇斗狠。

在李小龙习武的过程中，传统武学思想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这个昔日的街头小霸王开始变得成熟稳重，收敛了以前轻狂躁动的性格。

最近因为《好莱坞往事》引起的关于李小龙形象的讨论中，他的徒弟Dan Inosanto说，自己从未看到李小龙在工作场合自吹自擂，或者为了炫耀自己而打架。

他的女儿李香凝也回忆说，尽管有很多人想要找李小龙挑战，但他总是尽力避免与别人打架。

而在网上流传的李小龙试镜《青蜂侠》的视频里，他帅气儒雅，又有内涵，完全不像是好斗的人。

成年后的李小龙，再也不是那个爱打架的毛头小子，而是一名具有成熟思想和自洽的价值观的武者。

1993年，在李小龙去世的20年之后，一张他生前写下的关于梦想的便签拍出了29000美元天价。

便签上写着：

我，布鲁斯·李，将会成为全美国最高薪金的超级巨星。作为回报，我将奉献出最激动人心、最具震撼性的演出。从1970年开始，我将会赢得世界性的声誉；到1980年，我将会拥有一千万美元的财富，那时候我及家人将过上愉快、和谐、幸福的生活。

这些话写于1969年，当时的他还是个买不起房子，甚至要在朋友家借住的穷光蛋，这样的话看起来像是异想天开。

但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他真的一步步做到了。

李小龙在美国的闯荡，开始于1959年，当时的他刚刚度过18岁生日。

在家人的安排下，这个在家里有佣人伺候的四少爷带着一百美金，只身从香港到了美国，之后进入位于西雅图的华盛顿大学学习。

在大学里，他读戏剧学，也学了心理学和哲学的课程。

一个练功夫的，怎么会去学哲学、心理学？毕竟它们与功夫看起来实在没有多大关系。

但实际上，李小龙是个深度的哲学爱好者，而这也对他以后的思想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他说，自己之所以选择读哲学，与他童年时的好勇斗狠很有关联。

他常常问自己一些问题，比如，胜利了又怎么样？为什么人们把胜利看得这么重要？什么才是荣誉？什么样的“战胜”才是光荣的？

他读柏拉图、大卫·休谟、笛卡尔、康德，去解决自己关于人生的疑问：我到底是谁？

我究竟是出类拔萃的巨人，傲立于天地之间的主宰，还是庸碌无为的侏儒？我在笨拙地阻挡自我前进的道路？

我究竟是充满自信的绅士，带着必杀的招式，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领袖，与天下四海广交朋友？

还是内心充满了恐慌，在陌生人群中小心谨慎，在僵硬的微笑后颤抖？还是像在荒野中迷途的小孩？

他敬畏水的力量，他说：

将水倒入杯中，它变成杯的形状，将水倒入瓶中，它变成瓶的形状，将水倒入茶壶中，它变成茶壶的形状，水能奔流，能缓行，能滴溅，亦能冲击，像水一样吧，我的朋友。

他的哲学思考影响着他日后的武学思想。

在美国读大学期间，李小龙仔细研究了师傅叶问的咏春拳，并以它为母拳，创立了一种新的拳种，他把这种功夫命名为“振藩功夫”。

读大二时，他便租了一个破旧的地下室作为武馆，挂起了“振藩国术馆”的牌子。

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间国术馆，而中国功夫以及功夫电影的辉煌，都将从这里开始。

李小龙在美国的名头是通过1964年美国长堤空手道大赛打出的。

一袭黑衣的李小龙刚一出场就技惊四座：闭目粘手，单手二指俯卧撑，无影拳，连环飞踢，为他赢得阵阵喝彩。

当时的李小龙年仅24岁，这次大赛让他一夜成名，顺利跻身美国武坛。

关于李小龙功夫的传说数不胜数，尤其是关于他的速度之快，和力量之大。

据说他一秒之内就能打9次拳，踢6次腿，而他130多磅的体重，可以击出350磅的重拳，有人估算说，这个力量至少在1650磅以上。

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个数据的准确性，但是也足见他的功力之深。

然而，就在李小龙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却接到了旧金山华人武术协会的战书。

当时，旧金山华人武术协会提出，如果李小龙在这次比武中失利，就必须停止教授白种人和非中国学生武术。

明明都是华人，为何要相互为难呢？

原来，在中国传统武者心目中，功夫是不可外传的，而李小龙却一直尝试着突破种族的界限，不管什么肤色或种族的学生，他都愿意收为弟子。

而李小龙的行为引起了华人社区的竭力反对。

因此，这次比赛对李小龙至关重要，哪怕是为了自己，他也要应战。

比赛的那一天，旧金山所有的华人武术家全部都赶来观战，据李小龙的妻子回忆，那场对战持续了3分钟，整个过程基本是李小龙追着华人武术协会派出的代表黄泽民打，最终李小龙轻松胜出。

对李小龙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为他带来了梦寐以求的机遇。

之后，李小龙登上了美国格斗防身术方面最有影响力的杂志——BLACK BELT。

在1967年10月11月刊上，BLACK BELT登了两篇关于李小龙的文章，文章里，李小龙首次公开了他自己独创的武学体系——JEET KUNE DO截拳道。

而他也成了美国武术界真正的明星，不久便拥有了出演《青蜂侠》的机会，之后，他便沿着自己的梦想之路高歌猛进，成为一代巨星，实现他曾在那个便签上写下的梦想。

相比于成为国际巨星，李小龙的成功更重要的意义是扭转了西方人对中国人刻板印象。

戴安娜·李·伊诺山度（李小龙徒弟丹·伊诺山度之女）说：“他让中国男人都有种了！”

这样的评价一点也不夸张。

在《青蜂侠》中，李小龙饰演青蜂侠的助手加藤，警恶惩奸，虽然不是主角，却拥有无比重要的意义——这是华人演员第一次以正面形象出现在好莱坞作品中。

在李小龙之前，西方人眼中的华人形象就是傅满洲那样的。

傅满洲是谁？

可能有人还记得前一段时间漫威宣布将推出华裔超级英雄《上气》时广大网友的振奋。

可不久，当漫威宣布梁朝伟将饰演片中大反派“满大人”时，不少网友却不买帐了，认为这是一部“辱华”作品。

为什么网友态度相差如此之大？还要从“傅满洲”说起。

“傅满洲”的形象来源于英国小说家萨克斯·洛莫尔创作的系列小说《傅满洲》。

作者回忆自己的创造动机时说，这是“为大众创造一个中国恶棍的形象”，书中描写的“傅满洲是满清人奸诈取巧的绝佳象征”。

1913年傅满洲在《傅满洲博士之迷》一书中首次出现，他智商极高，是剑桥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和耶鲁大学三所大学毕业的博士。

他擅长医学，并精通各国语言和东方古代秘术。

1929年起，好莱坞相继拍摄了14部以傅满洲为题材的电影，一时之间傅满洲形象风靡西方，成为尽人皆知的“恶魔”。

西方作品中傅满洲的形象

他堕落淫荡、冷酷残忍、虚伪狡诈，是一个 “集整个东方民族的狡诈、残忍、智慧于一身的魔鬼形象。

最终，傅满洲成了好莱坞刻画东方恶人的原型人物，也是西方社会对黄种人刻板印象的集中呈现。

而由于“傅满洲”被应用到多部西方作品之中，1980年美国华裔还发起过“抵制傅满洲运动”。

之后全美电视网妥协，颁布禁令禁止傅满洲再出现在全美电视网中。

漫威《上气》中的“满大人”，正是傅满洲形象的衍生，这样就难怪影迷无法接受。

但是，李小龙闯荡好莱坞的时候，坚决不出演负面的华人形象。

当初，李小龙参演的《青蜂侠》在美国并没有取得片方期待的成功，为了扩大《青蜂侠》的影响，华纳曾将同属旗下的蝙蝠侠及青蜂侠凑一起，拍了一出青蜂侠客串蝙蝠侠的戏。

片中有一个罗宾与加藤大打出手的情节，剧本原定罗宾打赢，但李小龙誓死不从，结果只好改为打成平手，这也充分显是了李小龙的性格和立场。

可以说，20世纪70年代，李小龙的横空出世，让西方媒介中刻板的华人形象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李小龙生前共主演了四部半影片，即《唐山大兄 》《精武门》《猛龙过江》《龙争虎斗 》 《死亡游戏 》（未完成），影片中，他的形象已不仅仅是一个武打角色，更与国家、民族的形象联系在了一起。

最显著的是在《精武门》中他曾踢破的2块牌匾，一个是“华人与狗不得入内”，一个是“东亚病夫”，充满了民族抗争的情绪。

即使李小龙去世之后，他的身体与形象依旧在被继续符号化，成了中国向外形象输出的代表。

时至今日，李小龙早已不仅仅是一个巨星的名字，更是一个中国符号，而这个符号及其背后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珍惜。

参考资料：

姜智琴：《傅满洲与陈查理——美国大众文化中的中国形象 》，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

耿殿磊：《龙行天下 : 李小龙向西方传播的中国形象》，《电影文学》，2010年第3期。

中国历史研究院：《所谓漫威华裔超级英雄“上气”缘何惹争议》。

北京卫视：《档案——李小龙的传奇一生》。

（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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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电影夫人，独立影评人，头条号签约作者。希望在电影的世界里，遇见你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