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大院往事「大院往事之圪道情深」
冷苏扬(王豪)
我名叫冷苏扬,打小就在山西祁县的这座古城里长大,幽窄的圪道,古朴的大院,还有巷子里通达的马道,曲径通幽的古老的商铺、庭院等等都是我儿时玩乐嬉闹之所,多少年过去,再回首那些尘封的大院往事,恍若惊鸿乍现般急驰入我孩提时斑斓的不可思忆的梦里……
记得小时候,我住在渠家大院里,觉得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时候,就是别的时候无法比拟的,大院的幽谧和深沉,让我的性格变得过于内敛,张扬的自我个性,在那个大院里是绝对没有的,幸亏小时候的无忧无虑,冲淡了大院的静谧和沉默,不然我不知会变成怎样一个温良恭俭让的‘贤人’。
我们家住在渠家大院的后面院子里,人来来往往的不多只住着三家人,我家住的是正北房,冬暖夏凉的很是着人喜欢,怀念,说起冬暖夏凉来还得说我家那窑洞厚墙房子,也许真的很奇怪吧在晋中怎么会有这种房子呢?也许我们整个县城里,就大院里会有吧!我们可真是幸运!现在我终于知道我家房子的名字了:“二进式桶子院”,听说是府里面下人住的院子,我家最有特色的是有一对保存完好的壁柜,听说那柜子原来还有个暗阁,上楼的木梯便在柜里,嘿奇吧?由于我们阁楼上又住进了一户姓马的人家,爸爸很早以前就把壁柜木梯拆除了,于是小时候我每次玩捉迷藏,只能藏在壁柜里看着那或深或浅的木辙印而兴叹,要是在那该多好啊!孩童时的顽劣自不待言。
幽静的北屋正房,阴凉而惬意,每至月夜,父亲便在石桌上打开收音机,泡上一壶热茶,我们一家三口对着圆月一起喝茶,一起畅聊,给我讲这个院里的故事:“这个院子以前曾经是日本宪兵司令部,咱们石桌下面挡着的那口井里,都是死人的骸骨……等等”,幼时的我基本就在这样的故事里害怕的睡着了,除了这些,这个院里还有很多蝙蝠,蝠,通福,福气的意思,不能打,有讲究的,一句有讲究的可是让蝙蝠成灾了,每年夏夜总有蝙蝠趴在我们家门帘上不走的,父亲被迫拿出铁锹逼它们离开,就这样天上蝙蝠飞翔的黑影,地上葱田里蛐蛐的欢唱,加上桦树上的蝉鸣,不大的院里面人和动物交相辉映,好是热闹!
院里的白杨树高可参天,到了秋天晚上一刮风,落叶萧瑟,鬼哭石砾,煞时让人害怕无极,孩提时好几次在睡梦中醒来,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原来父母是去前院邻居家里打牌了,你说我能不尖叫么?是啊这个小院里从来不缺乏孩童们各种惊世骇俗的哭声!呵呵。
出了我家我们就要穿过一条深长有五十多米的高墙的小巷,我说的这个小巷其实它是有名字的,谓之曰:“高塬圪道”。说起它的历史,那就太久远了,当然现在的它已被修葺一新,成为了渠家大院后门的一个景区,它虽然以前的是一地残破,但我还是喜欢先前的模样,不知是有怀旧情绪,还是对景物有嗜好和偏见,反正是自言之已是之!
小的时候,圪道总觉得是挺高的,但是现在一去仿佛高度感就没了,没了往昔的熟人,圪道依旧幸福,人走的走,散的散,仿佛只能记载在这高墙的默默中了。是悲,是喜,我不知道,只知道有的人搬走了,有的人又回来了,有的人带着幸福而来,有的人怀着悲情而去,学生,工人,小生产者都在这里混杂生活,继续延续着圪道的特殊元素和魅力。
圪道的景色是十分凄清,唯美的! 白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圪道是感觉不到的,睡在高墙里的人们也是感觉不到的,只有在高墙的缝隙里漏几点日光,才能唤醒该起来的人,和不该留的人,因为大部分时间是要迟到的了! 中午,太阳光直射进圪道里,圪道才能真正亮堂起来,除了夜晚的阴森和可怖,留下的怕是只有下班的放学的焦急和圪道的堵塞了! 晚上,是圪道的长眠期,因为稀稀的人群,只能在头顶上看到长方形的天空,就像水井里的青蛙,其差异仅仅是青蛙在水井里,人在圪道里。别的不谈,长长的圪道仅有一盏微弱的路灯光,就叫人想起来后怕了,试想走进阴阴的深巷,前面一片模糊,路灯光的鬼火忽明忽暗,在看着你,在琢磨着你,揣摸着你的心思,透视着你的虚伪和假恶,你难道不惧么?
当然小孩是惧怕的,因为他们总是在作坏事之前,想是否晚上会有人(鬼)来报复,因此凡通常的男孩,经过圪道时总是头也不回的狂奔,好像一刻的停留都会让他遭受劫难似的,因为他们相信因缘的果报,总怕后面有……而女孩就更有意思了,大凡女孩子都不敢晚上走这圪道,不是害怕就是恐惧,万一逼得没法,也不能像男孩那样狂奔,只能慢慢地走以保持其淑女的姿态,但其内心却害怕的要命,倘若后面真有熟人来拍拍她肩膀,她准会被吓晕的。
圪道的阴郁可见一斑,当秋天杨树、桦树叶落之时,风把树叶刮到圪道里,圪道的景色才算美到了极致。金黄的叶片在空中漫天飞舞着,卷起了一朵朵绚丽的小花,风的飘忽,叶的摇曳,加杂着股叶落枯黄的味道,给你的视觉添新,为你的嗅觉索味。 无限美好,尽在这片沧桑和意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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