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洋 孙莉「于洋孙景璐倾情演绎山间铃响马帮来抒写边疆新篇」

上海电影制片厂1954年摄制完成的《山间铃响马帮来》,是著名作家白桦根据自己同名小说改编的。白桦原名陈佑华,1947年参加中原野战军,从事宣传和文化工作。1950年春,他随部队进入云南红河地区;不久,自己所属的野战军也变成了边防军。白桦后来回忆说:当时,从新解放地区派遣来的以年轻学生为主的征粮队,遭到逃到境外的国民党残余军队的血腥反扑,许多征粮队员被残酷杀害,其中很多人只有十五、六岁;等到部队出动解围,边疆地带的基层政权已被破坏殆尽。后来边防军和地方政府加大力度争取少数民族对共产党的认同,组织起在边防部队指挥下的自卫联防武装,以坚强团结战胜了敌人武装袭击、制造谣言、伏击马帮、暗杀干部、毒害耕牛等各种破坏活动,度过了艰难而紧张的最初日子。

《山间铃响马帮来》剧照

白桦的小说《山间铃响马帮来》在1953年第3期《人民文学》刊出后,解放军工作队与兄弟民族群众共守国境的生动故事,以及其中对独特而又奇丽的边疆风情的优美描写,吸引了广大读者的视线,也受到了中央电影局剧本创作所的重视,决定由白桦亲自将小说改编为电影剧本,于1954年初下达给上影厂拍摄。因是该厂承拍的第一部反映少数民族生活题材影片,电影局在人力、物力上予以充分保证,安排借调来厂的资深导演王为一执导。王为一返回上海即筹建摄制组,演员选择安排曾遇到周折。厂里指名要孙景璐担任女主角蓝蒡,王为一表示她不合适,因为按剧本规定这个角色应该是个年轻貌美而又单纯的苗族姑娘;虽然孙景璐演技好,但她已是30岁了,是个成熟的妇女形象;但厂领导却坚持要用,理由是孙景璐在香港倾向进步,现在毅然回祖国,一定要起用她,现在厂里没有别的戏拍,只有考虑在这部戏中出演角色。厂里同时还提出刘琼因在香港参与进步活动而被港英当局驱逐出境,也要考虑让他早在银幕上和观众见面。

《山间铃响马帮来》剧照

《山间铃响马帮来》剧照

王为一同样感到为难,片子里没有刘琼适合的角色,考虑再三只有一个老人即女主角的父亲拉若埃尚缺人扮演,但戏不多。厂领导说不管什么角色,只要让刘琼上戏就好。王为一明白这是政治需要,同意这两位大演员在《山间铃响马帮来》演出。男主角联防队长黛乌,因上影当时没有形体健壮的男青年演员,王为一偶尔在长影的一部片子中发现了于洋,觉得他体格气质都比较合适这一角色,遂借来饰演。其他主要正反配角的阵容颇为强大,有三四十年代的大明星范雪朋,还有冯奇、牛犇 、仲星火、程之、梁山、方伯等中青年演员。

《山间铃响马帮来》剧照

《山间铃响马帮来》剧照

《山间铃响马帮来》剧照

《山间铃响马帮来》剧照

《山间铃响马帮来》剧照

《山间铃响马帮来》剧照

导演在对边境斗争生活的把握处理上，也做了富有开创性的探索。片中就有两处引人注目的突破，一是蓝蒡被暗藏特务李三（梁山扮演）绑架藏在山洞中，黛乌四处寻找终于寻踪而至和李三展开了一场恶斗，黛乌奋身跳下高崖，手执苗族腰刀向李三劈来，李三用腰刀一挡，发出响亮的撞击之声，一个步步追杀，一个处处躲闪，最后李三慌不择路跌落水中，黛乌一跃跳到水旁举刀砍去。李三抱头沉没水中而死。这场充满刀光剑影的武打戏，在解放后所拍的影片中还是第一次出现。于洋、梁山从准备到实拍都很认真，但并没有过多渲染，几个回合就收了手。

王维一回顾时曾说：这一设计主要在于表现主人公作为苗族青年所拥有的英勇以及对敌人的仇恨心里，就这么几下已经非常可信，若再多打几下就有往武侠片发展的趋势了，而这在当时还是有禁忌的。

《山间铃响马帮来》黛乌（于洋饰）和蓝蒡（孙景璐饰）

另一突破是对男女爱情的表现。影片中设置了黛乌和蓝蒡的恋爱线索，有一场两人在芭蕉林里谈婚论嫁的戏，原来的设计很简单，只是黛乌说要找媒人上门提亲，蓝蒡棒点头表示同意。到了拍摄现场摆好机位时，王为一觉得这里应有动作表示两个人相爱，遂建议黛乌在在询问蓝蒡愿意与否等待回答时，可以心急的抱住对方的脸热情的亲一下，蓝蒡也抱住黛乌的脸回亲了一下，然后含着笑跑开。因是临时提出，饰演黛乌的于洋一下怔住了，感到很为难，孙景璐则当即表示没问题，该怎么拍就怎么拍。于洋仍觉得不好表演，说解放后中国电影没有出现过这种动作，做出来会惹人笑话的，王为一没想到堂堂一个男子汉在这件事上会抹不开，只好跟于洋费了一番说服口舌，最后于洋才同意下来，但要求不在现场宣布拍这个动作，说如果大家注意看会感到难堪，就做不出来了，也不要试拍，而且不准重拍，只能拍一次。这一切王为一都答应了，只轻声的告诉摄影师有这个动作，于是吩咐演员就位开拍，于洋按照要求演的挺有感情。孙景璐的回应动作也很到位，两人发挥正常，一次成功。周围工作人员却都惊讶了，有的还大笑起来，以为是演员自己发挥的，因为试戏时没有这个动作，后来送审时，王为一曾担心，这一“互吻”镜头会被剪掉，岂料上影厂、上海市、中央电影局都是“一路绿灯”而安然无恙。王为一当年除了庆幸之外，还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后来忆及这个堪称“新中国电影第一吻”镜头所做出的突破，始觉拍摄时演员顾虑重重也是不足为怪而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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