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电视剧最高分「96分今年国产剧最大黑马」

时间:2023-06-25 14:18:35阅读:330
本文章为“一条”原创,未经允许不得删改、盗用至任何平台,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13集短剧《三悦有了新工作》,讲述了“不爱工作爱躺平”的95后女孩,成为遗体化妆师的故事,在B站上拥有1.4亿次的播放量,以及9.6…

本文章为“一条”原创,未经允许不得删改、盗用至任何平台,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

13集短剧《三悦有了新工作》,

讲述了“不爱工作爱躺平”的95后女孩,

成为遗体化妆师的故事,

在B站上拥有1.4亿次的播放量,

以及9.6的超高分数,

豆瓣3万人打出8.4分,

“一集哭了3场”、

“中国终于有好看的职场剧了”。

一条采访了本剧的编剧和监制游晓颖,

她曾凭借《相爱相亲》和《我的姐姐》,

获得香港金像奖最佳编剧

和亚洲电影大奖的提名,

这一次她大胆地将“996”、“躺平”、

“熟人性侵”、“中国式父母”

等诸多议题放入了剧中。

自述:游晓颖

编辑:刘亚萌

责编:倪楚娇

在殡仪馆工作的三悦

▲之前在家啃老一年多,遭到母亲嫌弃

《三悦有了新工作》这部剧,主人公是一个95后女孩,属于“毕业即失业”的状况,脾气很横冲直撞。

她本来学的是舞美专业,实习很优秀,但转正的时候单位只要男生,她就被刷下来了。

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在家啃老了一年多,比较躺平的状态,嘴边挂着“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这种话,很丧,在逃避。

母亲就有些嫌弃她,一场激烈的争吵之后,三悦光着脚离家出走,然后阴差阳错地在大姨的介绍下,成为一家殡仪馆的遗体化妆师。

整理遗体时,学习如何把舌头按压回去

一开始无法接受,直接吐了

后来能熟练地在遗体旁工作,用3D打印技术来修复遗容

真正要做这份工作,那要面临的东西就超出想象了,你要给遗体清洗、缝合,还要处理断肢、填塞凹痕……很多人干不了几天就走了。

三悦最终能坚持下来,最初是因为有了一只小狗,需要钱。很多年轻人就是这样,自己蜗居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内,但是愿意为了宠物打一份工,那就有了动力。

出殡过程

三悦和同事们

后来她在殡仪馆这个环境里,遇到了很好的同事,以及与一些往生者的相遇,触发了她对于自己人生的思考,渐渐觉得这份工作也是有意义的。

其实现在“躺平”作为一种都市症候群,很多时候是大家一种情绪性的表达,就是想歇一歇而已,很多人嘴上说要躺,骨子里还是想再干一些事情的。

我们这个小片子出来之后,引起了一些关注,尤其是年轻人喜欢,其实蛮难得的,因为有些画面还是蛮有冲击力,大家能有共鸣,确实是被一些东西触动到了。

三悦抱着狗狗等公交

我想以职业剧的外壳,去写人生百态。

想让观众看到一群血肉饱满的小人物,他们和我们一样,很丧、很佛、想躺平又不能、想奋斗又无门……一百次说着要放弃,又一百零一次地迎着太阳挤公车、挤地铁、挤进生活风暴的缝隙里。

我也有看弹幕,有人说会不会太紧跟社会热点了?但我作为创作者,不是生活在一个真空里头,平常就是被这些问题困扰,肯定会用我的作品去回应。

一位年轻人为了达到父母期望,身心俱疲

我们剧里有一个996的职场青年,他背负着父母的期望考上大学,每天都在加班,身心被压榨到很疲惫的状态下,出了车祸,过世了。

而等到父母真正理解孩子的那一刻,其实是晚了。

一位快递员的孩子因白血病去世

火化当天接到催送货的电话

还有一个快递员,在自己孩子火化的当天,上级还在打电话催他送货,那我们就在这里给了一个情绪的爆发点。

这个社会的节奏确实太快了,大家好像都被困在一套法则里,上了一辆高速运转的列车,我想把这种无奈写出来。

在重男轻女的问题上,弟弟临死前求姐姐原谅父母,但姐姐拒绝了

有不少年轻人会对这部剧里呈现的“原生家庭”问题很有共鸣。

我觉得这一代95后、00后在原生家庭的问题上,比我们上一代人更加勇敢。

他们普遍都有清醒的认知,并不仅仅认同“供我吃穿就是好父母”的标准,而是直击根源:我和父母之间有爱吗?关系为什么这样?是我的错吗?假如不是我的错,那要怎么解决?

所以我们在剧中没有追求“大团圆”,反而很多是冲突的、没有达成和解的。

有个故事讲一对双胞胎姐妹,父母重男轻女,将有病的妹妹遗弃了。这个姐姐,长大后离家出走,始终都没有原谅父母。

我想让大家知道,每个人都可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父母有过错,孩子也可以选择不原谅,你的生活没有人来绑架你、指责你。

三悦赌气出走,妈妈放狠话:“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最终,母亲开口说出“对不起”

三悦和母亲的关系,也是我们这个剧的主线。“我的妈妈到底爱不爱我?”这是她一直在追索的问题。

她妈妈曾经是很慈爱的,但在婚姻失败后,把痛苦都发泄在三悦身上,给她的童年带来很大的伤害。

等三悦长大之后,两人就“相爱相杀”,彼此都很挂念,可一旦开口就非常伤人。因为亲人之间太熟了,习惯用一种更苛刻的眼光看待彼此,以至于这种苛刻让他们失去了边界,失去了尊重。

我让她们在里面有很多次争吵,因为在我看来,中国式家庭是缺少开诚布公的沟通的,争吵这种方式虽然激烈,但至少大家能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就算和解不了,也没有遗憾了。

一个女孩幼年时期遭遇性侵,成年后有了自残倾向

这个剧的写作和拍摄时,我经历了怀孕和生产,有了一个女儿,关于女孩的一些性教育是很缺乏的,我就想在剧里有一些探讨,写了一个“熟人性侵”故事,它并不是特指某个人的故事,而是这个现象。

在怀孕的过程里,我接触到很多育龄女性,大家在一起聊天,我就深刻地体会到,女性因为生育而遭受的身体创痛,是很久都难以平复的,那我特别希望把这个事情摆出来。

一位全职妈妈被丈夫背叛后陷入崩溃

为了保护孩子的童真

给出轨的丈夫办了童话感的葬礼

有一个故事是一位30出头的女性,生育了两胎孩子,成了家庭主妇,跟丈夫一起经历艰难的创业。后来丈夫出轨,被情人砍死了,她自己在殡仪馆里崩溃大哭。

我在这里安排了一大段的独白,在一种重大的打击之下,人是会拼命地想要去倾诉的,讲完了之后她才能把这种情绪卸下。

之后她还是选择给丈夫办了一个偏童话感的葬礼,是为了保护孩子的童真。

最后我还想说的是,家庭主妇的价值没有得到承认,不是女性本身的问题和错误,那这是谁的错误?我觉得这是值得我们每个人去反思的。

工作之余也会拍欢乐搞笑的照片

我想写殡葬题材,是在2016年《我的姐姐》完成第一稿之后。很偶然的一次机会,我到了ICU病房,亲眼目睹了数场死亡的发生,然后就开始关注到与病痛、衰老和死亡相关的一系列议题。

到2020年初新冠疫情,不能出门,会感觉到迷茫和不安,想要缓解,那就开始整理手上的素材,进入剧本创作。

疫情前,我去成都殡仪馆采访了两周的时间,特别搞笑的是第一天我爸开车送我,到门口就把我放下了,他害怕,不敢进去。

我自己就还好,因为成都殡仪馆的植被很茂盛,你不会觉得阴冷,反而生机勃勃的。

主场景在珠海殡仪馆拍摄,茂盛的植物冲淡了压抑感

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很平常,没什么特别的。

我去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师傅,他那天刚好是最后一天,第二天就要退休了。他就告诉我,自己怎么入行,怎么发明给遗体上色的颜料,那个比例要怎么调配,说完他又转过头去,跟办公室另外一个女孩聊起了回锅肉怎么做。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画面既有一种冷幽默,又莫名有一种治愈感。后来在做这部剧的时候,就想要呈现这种感受。

所以我们把主景拍摄地是在珠海殡仪馆,它院子里那棵大树很绿,很有生命力,而且珠海的天空很蓝很通透,让人觉得没有压抑感。

三悦的师傅(杨新鸣 饰)

师姐(鄂靖文 饰)上班穿着朴素下班后变身都市丽人

葬礼司仪格格(康可人 饰)和搬运工小四川(刘巴特尔 饰)

人物设置上就往有趣的方向做。

三悦的师傅就是一个怪老头,喜欢吃雪糕,逗乐子,虽然脾气有点暴躁,但他对待徒弟们,都是倾囊相授。

我当时跟殡仪馆的一位93年的男孩聊天得知,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会有一些自己解压的方式,像一种仪式感,从压抑的工作环境当中脱离开来。

所以我在写师姐这个人物的时候,给她的设置是,工作时穿着很朴素的,但下班之后完全是都市丽人的样子,她特别喜欢做头发,爱美,从头到尾给自己换个包装,再去走入工作之外的生活。

另外像小四川,他是遗体搬运工,整天把“我明天就辞职”挂在嘴边。

殡仪馆的司仪,就是一个斜杠青年,平时也会兼职给小孩当钢琴老师,古灵精怪的,凭兴趣去尝试不同的领域。

男女主分别由周依然和梁靖康饰演

延续了《风犬少年的天空》的CP组合

大姨(郭柯宇 饰)是开寿衣店的,一直独身,活得通透

三悦在这里面也有感情线,是年轻人自然坦率的态度,罗医生是比较理想化的一个恋人的形象,一些甜的时刻,作为点缀存在,并不会抢了职场的主线。

还有关键人物大姨,是郭柯宇老师扮演的,我也是看了她的那个综艺,特别喜欢,她举重若轻的表演,让大姨这个角色特别让人如沐春风。

对于我的剧中人来说,爱情跟婚姻都不是必然的人生选项,像大姨一个人也过得很好的状态,生活里也是有可能的。

三悦一个月工资7500,但只是合同工

我们这个剧播出后,网上关于殡仪馆的工作还引发了小讨论。

因为殡仪馆是事业单位,有编制,传言工资很高,像宣传科这种岗位是考编热门,几百人竞争一个名额。

我去成都殡仪馆采访的时候还问:“你们工资是不是有两三万呀?”然后大家听了就笑,说哪有那么多。

编制是有限的,有些只是合同工,三悦在里面的工资是7500元,这个相当于省会城市里的水平,大多数从业者都要比这个少。

而且真正一线的工作者,像遗容化妆师、遗体搬运工、火化工,承受的压力都蛮大的。

我接触到的一些殡葬行业的工作人员,有了孩子之后,不会告诉学校或者老师自己在殡仪馆上班,而说自己是民政局的,怕别人听到会介意。

三悦租房连续遭到拒绝

我前几天在朋友圈看到有个男生说,他去接运遗体的时候,自己下去推了小区的大门,保安看到是灵车,先去戴了手套,之后才推他碰过的门把手。

这种隐形的歧视,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地方存在,那我在写的时候就想把这些东西都展现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游晓颖编剧作品《相爱相亲》,开篇呈现捡头骨的过程

游晓颖编剧作品《我的姐姐》,也是以葬礼开场

到《三悦有了新工作》里直面无常的死亡

我自己对于死亡这件事情,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恐惧,特别怕死,老想找到一个答案,或者找到一种排遣的方式去面对。

后来我写的《相爱相亲》和《我的姐姐》也会有意识地涉及到这些东西。

为了《三悦有了新工作》去成都殡仪馆采访的时候,我会问那些从业者“你觉得这个工作最大的意义是什么?”他们其实都不会说很多,就是说让往生者走得漂漂亮亮,好像能给家属一些安慰,这些就够了。

现在社会发展到这个阶段,会有很多人开始停下来,问自己工作的意义是什么,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具体到三悦,可能也没有什么终极的解答,唯一的就是“做下去”,因为只有在“做”的过程中才能寻求到一些底气和心理的支撑,能够填满你的那种虚无感。

这样在慢慢有了治愈自己的能力之后,才能跟身边人建立联系,也可以把爱给予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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